“各位大人称他作什?”
戚寸心面色仍是苍白,额头甚至还有些细密汗珠,“称他是北魏蛮夷狗,想来在北魏被伊赫人强征服役汉人军在各位大人眼中,也都是该死狗?因为他们宁愿苟活,也不愿意以死来明大黎汉人之志?”
“凭什诸位大人偏安隅,却偏要求在北魏水深火热汉人百姓去死?”她眼眶里蓄起水雾,却始终未能掉下泪来,“他们曾经就不是大黎百姓吗?各位大人好清正啊,太子奔忙多日追查北魏枢密院密探时也不见诸位大人这般激愤,如今你们质问,是要告诉你们什?”
“说幼时颠沛,也曾在东陵,在蛮夷手底下生活,说不该有这样个旧友,说戚家纵是满门忠烈,也终究低贱如尘泥,不似诸位高门大户,没有资格做天家儿媳?”
“儿臣该遮掩什?”
戚寸心抬头,“儿臣在东陵过着什样生活,做过些什事情,父皇知道,这里大人们也都知道。”
名胡须青黑中年*员朝她拱手行礼,道:“既是如此,臣敢问太子妃,您离开东陵后可与那贺久还有来往?他来月童,您是否早就知情?他可有与您透露过……”
“这位大人想听说些什?”
戚寸心打断他字句,盯着他,“您是否想听说,他所作所为早就知情,他施计离间与太子殿下也知情?既然如此,你怎不直接说有通敌之心?这反正就是你心中所认定东西,不是吗?”
传召太子妃。”
谢缈神情冷淡,还未说些什,便察觉身旁姑娘捏捏他手指,他偏过头,正见她朝他摇头,“殿下,你在这里等好吗?”
当着刘松,她只称他“殿下”。
谢敏朝坐在龙椅上,抬眼瞧见戚寸心被刘松领着进内殿来,他便放下茶碗,只等着她颔首行礼,唤声“父皇”,他脸上才带点淡笑,“太子妃来。”
戚寸心应声,抬首时,发现裴寄清坐在旁,她便朝他点点头。
“这……”那名*员胡子动,时语塞,隔片刻,他垂下头,干巴巴地道:“臣……绝无此意。”
“既然不是,那各位大人今日来父皇这里,又为是什呢?”戚寸心脊背直挺,目光从他们这些人脸上扫过。
“这贺久做伊赫人狗,依靠汉人身份入南黎却算计大黎储君,如今还不知他背后到底还有多少算计没说清楚,可臣却听闻,昨夜贺久伏法时,太子妃似乎伤心欲绝?”
那人又开口。
“所以呢?”戚寸心用双眼睛静默地看他片刻,“他死,就不可以伤心吗?”
裴寄清似乎是有些担心她,眉头是皱着,但眼下殿内除谢敏朝,还有窦海芳等人,他到底是什话也没说。
“昨夜死那个贺久,听说是你在东陵旧友?”谢敏朝声音传来。
“是。”
戚寸心垂首应声。
“你倒是毫不遮掩。”谢敏朝手撑在御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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