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提起裙摆转身进门,拿铜盆边帕子浸水,拧水声音淅淅沥沥,她转头,发觉少年闭起眼睛又睁开。
她走近他,在床沿坐下来。
携带湿润水气帕子笨拙地在他脸上擦来擦去,她忍不住去看他因她动作而轻微眨动睫毛。
帕子从他脸上到他颈间,白皙肌肤上细汗被轻轻擦去,她屈起指节无意识地触碰到少年喉结。
很轻下,他却像是被踩尾巴猫似,下攥住她手腕。
她掌心才覆上他发烫额头,他手瞬握起枕边软剑来横在她颈间同时,骤然睁眼。
他烧得眼尾都泛着薄红,那双漆黑眸子就如他贴在她颈间剑刃般冷,可当他凝视她脸,他又有片刻怔忡。
“商绒?”
身体过高温度烧得他嗓子也喑哑些,他近乎迷茫地唤她名字,手指忽然松懈,软剑落地发出清晰声响。
商绒惊魂未定地触摸自己脖颈,又对上少年那双勉强半睁眼睛,她时又顾不上再害怕,转身便推门出去,在阶上唤梦石:“道长!”
浅发绕到耳后,垂着脸在认真地吹顺着碗壁上浮热雾。
满窗柔和光线落她身,乌黑发,白皙脸,烟青衫。
他不知不觉,盯着她看。
不过片刻,商绒觉得不那烫,她端着茶碗起身,却发现榻上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眼睛。
掌心满是碗壁温度,商绒轻轻地再将其放下。
溶溶灯影下,两人四目相视,影子映在对面屏风上。
商绒忽然反握住他手,湿润帕子轻轻地点点他屈起手指,却令他手指更蜷缩起来。
有点像她儿时玩过含羞草。
可她记得梦石话,只好根根掰开他手指,认真地替他擦拭手心。
“折竹,最喜欢在下雨时候睡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但这样确会让很安心。”
她连着唤几声,偏房内才传来梦石睡意未消声回应,随即房内很快亮起灯火来,梦石披衣开门,隔着淋漓雨幕看她:“簌簌姑娘,发生何事?”
“折竹发热!”商绒焦急地答。
梦石听,忙将衣带随意系,冒雨跑到木阶上去。
又是番诊脉看伤忙活下来,梦石在廊上边用风炉煎药,边对商绒道:“你用帕子浸冷水再拧干,给他擦擦脸和手心,敷在额头上也行。”
“好。”
白日里林间积雪被晒得融化,夜半时分又忽来场急雨拍打着窗棂将睡梦中商绒惊醒。
雷声在天边发出闷响,窗忽明忽暗光影闪烁,如此不平静夜,她敏锐地察觉到屏风另边似乎有些细微动静。
掀开被子下床,商绒扶灯掀帘绕过屏风,闪电与昏暗烛火交织作冷暗两色,照见对面床榻上那个人。
他张脸泛着不正常红晕,满额是汗珠,眉头不自觉地紧锁着,闭着眼,鼻息也是凌乱。
商绒将灯盏放到旁,试探着伸手触摸他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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