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在睡梦中总觉得有只手在她脸上抹来抹去,但动作轻到像是种无端错觉,沉重睡意裹着她片刻思绪很快消散,她始终没能睁开眼睛来分辨是幻是真。
午时饭食香味充斥着整个院子,顺着半开窗钻进屋内,商绒是饿醒。
“但要你去替打听个人。”他听折竹又道。
“何人?”
“个法号‘妙善’道士,”折竹思及前夜刘玄意在言语间透露那妙善失踪十六年,他便再添句:“只怕如今已绝迹江湖,你只需要查明他生平就足够。”
“是,属下定办到。”
姜缨恭敬地应声,随即想起来怀里样东西,他才伸手去掏掏,却听少年又忽然轻轻地“啊”声,随即转脸,说:“还有个道士。”
“无关紧要。”
折竹垂下眼睛,神色不清,指节屈起将其揉成小纸球,嗓音仍带着几分在病中哑,“栉风楼也不是什都要收入囊中污秽地。”
“是。”
姜缨不疑有他,拱手又道:“属下这便将刘玄意已死消息带回楼里。”
杀刘玄意事已经结束,折竹可以不回栉风楼,但他们这些人,却是不得不回。
她抬起头来,对他说:“你好好睡觉吧。”
她声音如同裹在这夜雨里场梦,折竹神思混沌地盯着她片刻,不知不觉,视线模糊,眼皮沉重地压下去。
檐外雨水滴滴答答,商绒将再浸水再拧干帕子折起来放在敷在他额头,在微晃灯影下,她静默地打量他眉眼,又俯身将落在地上软剑拾起来重新放到他枕边。
夜雨浓,商绒倦极,也没看窗外天色,不知何时才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床上躺下,沾枕即眠。
“十七护法,昨夜属下搜刘玄意身时,发现这个。”
“……?”
姜缨随着他视线看向那偏房,房门紧闭着,此时其中并无人在,他下明白过来,立即道:“属下也会命人前往汀州白玉紫昌观。”
话罢,他终于将怀中只小小雕花木盒子拿出来递到折竹眼前,忐忑道:“十七护法,这与前夜那个,是样。”
折竹闻声,垂眸瞧。
果然是样,他恹恹眉眼间顷刻平添丝兴味。
“等等。”
但他才转过身,却听少年冷淡声音传来,他忙回头,“十七护法还有何示下?”
“你可以不用回去。”
折竹盯着他。
姜缨怔,随即双眼睛迸发出欣喜神采。
清晨寒雾掩去诸般景色,姜缨在树下压低声音道。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封信来。
折竹眼睑下压着片倦怠浅青,接来姜缨奉上信件拆开来随意瞥,视线却蓦地滞。
“此信是否要带回栉风楼?”姜缨已看过信中内容,不过是个落款为“辛章”人与刘玄意做桩生意,要他寻个什宝匣。
姜缨并不觉得有什特别,只不过栉风楼规矩就是要将切与任务对象有关东西上呈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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