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张张嘴,没有声音。
“知道你忠心于爹爹,也知道你这份忠心里,还有你惧怕,”雨声淅沥,嘉王说着顿下,才又道,“但你知道,不是爹爹,不用你十年如日地装哑巴。”
装哑事倏尔被点破。
王恭立时低下头去。
“还不肯说
“王大人,你终于肯来见。”
嘉王忽然开口。
王恭喉咙动,他嘴唇紧抿。
“殿前司都指挥使总领三衙禁军,在你之前坐上这个位置那四人,无不是爹爹看重之人,但很遗憾是,他们都未能善终。”
嘉王看着他,“知道你对爹爹片忠心,可是光有忠心还不够,在你之前那四人被爹爹处死,是因为他们不忠心吗?”
,已是惶惶不安,孟云献以雷霆手段,或施压,或拉拢,越来越多人开始动摇,开始向孟、黄二位相公示好,到最后,庆和殿外跪着朝臣,便只剩下郑坚等十几人。
开春雨下,雪就开始融。
元月十六,宫中传出消息,官家已喂不进汤药,而鲁国公还未能从夤夜司中出来,朝局风云变幻,贵妃内侄女吴清茹始终没有现身,殿前司都指挥使王恭深陷欲为爻县太祖脉铺路,图谋大事流言之中,他终于抵不住黄宗玉与葛让,苗天照等人好言相劝,心生动摇。
雨夜淋漓,湿润雾气缭绕。
嘉王临着栏杆,在连廊里观雨,那厢亲卫袁罡守在阶下,见来人,便伸手阻拦,“王大人,殿下说,只见您个人。”
说着,嘉王摇头,“不,是因为他们坐上这个位置,便从爹爹心中看重之人,变成爹爹心中忌惮之人。”
“那王大人,为何你不样?为何你在这殿前司都指挥使位置上,可以安然无恙?”
王恭心中凛,他急忙比划着手势,但意识到班直不在身边,嘉王看不懂他手势,他便下顿住,俯下身。
“爹爹已经喂不进汤药,今日你也在庆和殿中见过他,你此时来见,想必也已经有自己考量,们索性便将话都摊开来说。”
嘉王抬手将他虚扶把,“虽是爹爹养子,却与爹爹同出太宗脉,若非如此,爹爹当初也不会封为亲王,知道你在等爹爹亲骨肉,可娘娘若心中无鬼,又何必加害爹爹与?再者,爹爹只怕也等不到娘娘腹中孩儿出世,但国不可日无君,你说,是不是?”
王恭身上淋雨水,他闻言,视线越过袁罡望向那道银灰色背影,他指指自己嘴。
袁罡依旧道,“大人,您去就好。”
王恭无法,只得留下那名年轻班直,自己撩起衣摆,走上阶去。
嘉王手指拨弄着栏杆外浓绿松针,指腹上沾着雨露,王恭走近,俯身作揖,却迟迟未见嘉王有丝毫反应,他心中打鼓,半晌,慢慢地抬起头,却发现嘉王双眼睛正盯着他。
这位嘉王殿下,是出名懦弱温吞,但王恭此时面对着他如此目光,竟也如芒在背,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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