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敲登闻鼓,可谓奇闻。
倪素这个名字响彻云京,而伴随着她名字,则是玉节大将军徐鹤雪与死在牧神山三万靖安军将士反复被人提及。
朝堂之上,市井之间,越来越多人跳出此前强权威慑,止不住民意沸腾。
正元二十年十二月廿六,到正元二十年元月初五,孟云献、黄宗玉二位相公顶住朝中各方压力,令鲁国公在夤夜司中受讯十日。
翰林侍读学士郑坚等人无法,只得接连多日在庆和殿外跪请官家主持公道,然而官家病势越发沉重,朝臣们只见嘉王频繁出入庆和殿,而他们却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孟云献点头,“去吧。”
周挺没说话,俯身作揖,随即便翻身上马,追着夤夜司众人而去。
黄宗玉马车给倪素,他便与孟云献同乘驾马车,“真是瞌睡来就有人送枕头,咱们两个谁此时对鲁国公动手,都有党争之嫌,那倪小娘子只是介草民,徐景安为大齐守雍州国土而战死,她为其守节,又为其鸣冤,这实在是再顺当不过,分毫没有可让人诟病之处。”
说着,黄宗玉不禁叹口气,“如此女子,只可惜与家二郎亲事不成。”
“你家二郎如何能配她?!”
前数多少年,也从没有过这样先例。
孟云献走出登闻院,叫住周挺,“你都清楚,如今只有让鲁国公开口,让他成为玉节将军叛国案证人,们才能名正言顺地翻案。”
“是。”
周挺颔首。
“但要让他开口,你就必须要刑讯他。”
鲁国公那个在殿前司兵案里任职二儿子为将父亲鲁国公从夤夜司中救出,他到处使力,使得朝堂之上,旧党*员对孟、黄二位相公口诛笔伐,二位相公若不立请鲁国公从夤夜司中出来,便是谋害宗亲,危及社稷。
文官口舌与笔墨,是没有硝烟战场之上,最杀人不见血刀。
鲁国公在夤夜司中到底不能使力,那些依附于他*员没主心骨
孟云献登时像被点着炮仗,“三十多也没个正行!偏不害臊!她这样小娘子,只有……”
他忽然止住声音。
黄宗玉却被他这样剧烈反应吓大跳,“孟琢!你跟这儿急什?!”
孟云献沉着脸,又言不发。
黄宗玉懒得跟他般见识,正色道,“只要周副使能将鲁国公嘴撬开,朝廷里那些旧党*员没靠山,自然不敢再跟咱们鱼死网破,至于王恭那儿,他对官家再是忠心,也得要考虑清楚自己后路不是?只要咱们趁着鲁国公在夤夜司里这个当口,多使使力,朝局变,他再不变,那就是他居心叵测。”
“知道。”
“刑讯宗亲,是重罪。”
“也知道。”
请鲁国公入夤夜司中与曹栋对质,不过是明面上托辞,只要鲁国公入夤夜司,周挺便要抓住这个机会,用尽他作为夤夜司中人这多年来刑讯手段,逼他开口。
若不能成,鲁国公再有翻身之机,他便会丢官,甚至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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