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以为谁都跟你似除夕夜往外跑。说真你到底干嘛呢,跑哪去。”
“没跑哪,”他往床头靠,只脚踩在床上,“难得路上人少,开车出来转转。”
“有病。注意安全听见没有,骑够就早点回去,别老咒这疼那痒,小心返校传染给你。”
“那你离远点儿。”
“去你
对面头猛地栽,这才醒来,满脸不爽:“大床还是小床?”
“大床。”
“先交钱。大床就间,二楼右拐最里面,自己上去。”
“不用登记?”
对方瞟他眼,乐得嘲讽:“你想登就登吧,喏,本子在这儿。”
“懒得等。”
凌意滞:“那早点打给你可以吗?”
“多早。”
“倒数时候行吗,你先别睡,睡得早到时候也会被鞭炮吵醒。”
厉醒川顿顿,嗯声,“挂。”
。要有热水,条件不能太次,最好零点前能到。他不想在路上听倒数。
“醒川、醒川?”凌意喊他,“你在听吗?”
厉醒川啧声:“没聋。”
凌意笑笑:“怕你挂。”
“躲房间打这久电话,不怕阿姨没人陪?”
薄薄个登记簿,上面全是手指印和油渍,名字也差不多都是胡诌。这是他这辈子住过最次地方。
登完拿钥匙上楼,推开门,扑面而来尘味。电视是坏,空调旧得可以入土,打开嗡嗡直响,半晌还在冒凉气。他皱紧眉,两指掀开热水壶,看到里面厚厚水垢以后又利落盖上。
真是个特别春节。
他直接坐到床上,连衣服都不想脱。没坐两分钟,谢思昀打来电话:“醒川你在哪儿呢?你妈给你打电话怎不接啊,她都打到这儿!还肠胃炎……有你这咒吗?幸好反应够快替你兜着,要不你就等着听你妈念叨吧。”
厉醒川举着手机环顾圈,墙面潮湿起皮,隔音定很差。床头有盒避孕套,价签上印着50元,真敢标。又找到个印着小广告打火机,他捻起噌地打燃:“你在家?”
然后就干脆地收线,调头骑出小区。
这地方环卫定是敷衍事,路两旁积攒落叶已经快将脚淹没。他骑得不快,但轮胎轧过枯叶,会咔吱咔吱地碎成几瓣,然后又被卷得四处乱飞。
在附近骑圈,没找到什看得过去宾馆,最后选离凌意比较近家,名叫嘉年华。宾馆招牌是用红色灯管线扭成,挂在土色墙外很显眼,入口处灯箱竖排写着:热水空调,小床百二,大床百五。
前台在打瞌睡。
他敲敲台面:“要间房。”
“你怎知道躲在房间……”
厉醒川抬眸看向他房间玻璃,豆黄色窗帘紧闭,上面有树枝倒影,影影绰绰,像凌意侧影,纤瘦细长。
明知不是,却鬼使神差样移不开眼。
看会儿他才跨上车,“晚上别给打电话。”
“怎,你有事?”声音里浓浓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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