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昨日午后,其他人都在殿内焦急等待询案,看见你在树下池边观鱼。”
“观鱼也有破绽?”
“你没有,鱼有。你走后,好奇过去看眼,发现除散游锦鲤,还有不少乌鱼、鲶鱼之类,并未见人投喂饵料,却在某处聚集成团,徘徊不去。当时觉得有点纳闷,但也没多想。直到方才,从包袱里衣料上,发现片烂掉水草叶子,才恍然明白,之前这些血衣并不是埋在土里,而是被丢进水池,才引来肉食鱼类追逐血腥味。想你在观鱼之后,也意识到这个破绽,怕人发觉,于是趁夜将包袱又捞回来,埋在林子里。包袱泡水湿透,
苏晏猛地睁眼,空余左手紧扼住对方手腕。
云洗手持柄尖细短剑,样式颇有点像豫王“钩鱼肠”。利刃在刺入苏晏腹部前,被金丝软甲挡住,不能再进毫厘。
苏晏左手扼住对方手腕,将关节用力向后翻折,要迫使他弃剑,右手也在极力挣脱桎梏。两人各自发力,像对狭路相逢困兽,陷入你死活拉锯。
“你就是杀害叶东楼凶手,为什?”苏晏咬牙问。
云洗不答。
轻摸索,指尖与颊肤鬓发似触非触。
苏晏轻抽口气,听见耳畔空穴风声,时断时续,宛如海螺里呜咽潮音。
那是宫墙上镶嵌“透风儿”,巴掌大方形小窗,雕花镂空,为砌在墙体内部承重木柱通风防霉。“天下没有不透风墙”,俗语正是由此而来。
若是内外不能正常流通,闭塞久,便要生霉。墙与人心,或许真相类。
“未尘兄……你这是……”苏晏鼻音微颤,忍不住去抓云洗手臂。
火折已落地,周围林木幽黑,云层中月轮隐现,忽而洒下地水银。
云洗双深长眼睛就在这月光下冷冰冰地看他,仿佛不屑交出心思答案。
他反问:“你身穿内甲,早有防备,又对此毫不吃惊,是什时候看出破绽来?”
苏晏答:“破绽很多,但真正让怀疑你,是屏山床下沾泥鞋。如果没猜错,那双靴子其实是你。你们身高相近,鞋码也差不多,但‘差不多’仍然有差。43码与44码区别,你可能并不在意,对此却敏感很,毕竟买短码,打球就要磨脚。”
他后半截话有些古里古怪,但云洗大致听懂,眼神中露出遗憾之色。
云洗撤臂,左手握住他右手掌心,十指交扣,将他手背坚定地按在墙面上,不许动弹。
“闭眼,”他低下头,抵着苏晏前额,清冽声线显得有些暗哑,“别看……”
苏晏真闭眼,呼吸轻促,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几下,似在等待个不知好坏又势必会来结果。
云洗右手抠开已撬松“透风儿”,手指捏住钉在木柱上物,拔出来。
他动作悄然无声,轻巧却又凝重,眼底闪着点凄冷光,像月夜下碎冰。在最后刻,他全无犹豫,破釜沉舟似将手中之物送入苏晏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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