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垂下眼帘,道:“做件对不起朋友事,想请他原谅。”
小亭郁握握他手腕,笑道:“你也做过许多对不起事,怎不请原谅?”
屈方宁也回握他手,道:“……怕你不肯。”
小亭郁将他手放在嘴边,碰碰,温柔道:“为什不肯?如今你已回到身边,再对做甚
小亭郁颗心才微微放下,见他神色哀戚,双目红肿,忽然念闪过,轻声问:“……是不是御剑将军……?”
屈方宁肩头阵颤动,从怀中慢慢取出物,却是那张血迹斑斑青铜獠牙面具。
小亭郁昔日爱他入魔,对御剑满腔恨意,直是恶之欲其死。如今虽已放下情爱,见他痛不欲生,仍心有戚戚焉。当下叹息声,将他揽在膝上,温声道:“以后便由照顾你罢!”
屈方宁任他揽住,伏在他身上哭场,才沉沉睡去。
小亭郁既知前方失利,更不愿与红云军纠缠,只待速战速决。屈林在他亲自驾车督战西军面前,殊无还手之力,数日之内,且战且退,眼见已是无路可逃。
洞,雪白肚腹染成片鲜红。屈方宁条右臂上全是污血,滴滴顺着指尖往下流淌。
旁骇傻眼禁卫军见他站起,都不由自主向旁退开。屈方宁全不理会,转身向都城走去。
接到安代王死讯时,小亭郁已将红云军逼至永生之海边缘。算来屈林手下已不足千人,不日之内,即可悉数荡平。
只是其蓝地形封闭,大小璇玑洲九曲如盘,他已多日未曾听闻前线消息。上次传来还是大破天山佳讯,不曾想月之内变故横生,大王竟而在乱军中殒命。
千叶守军痛哭之后,皆在城头挑起白色灵皤,哀悼君王。西军在小亭郁领率下,亦行夜默哀之礼。
屈方宁亦恢复几分精神,在他身后随行。驻营之时,只见他跳下马背,拉着名圆脸青年手,诚挚道:“若苏厄,谢谢你。”
若苏厄眼底泛着淡淡青色,闻言只摇摇头,脸色明明白白是在说:“你不用对说这几个字。”
屈方宁低头凝视他手上伤口,双手紧紧,歉疚道:“你朋友……”
若苏厄眼里也透出丝痛苦之色,仍轻轻地说:“他是自己愿意!”
小亭郁等屈方宁回到战车旁边,才问:“你和他说什?”
当夜营帐冷暗,蹄声仓措,前哨报曰:“乌兰将军来!”
小亭郁亲点风灯,前往迎接。只见屈方宁身后稀稀落落不足百人,从黑沼白雾之中,孤零零地向他投奔而来。
他浑身力气都似被人抽去,由卫兵搀扶下马,见小亭郁,犹如见亲人,投入他怀抱之中,许久才颤声开口,向他转告雅尔都城消息。
小亭郁脑中轰然炸,几乎便不敢相信,把攥住他手臂,连声问道:“夫人、孩子如何?桑舌妹子呢?……郭叔叔呢?”
屈方宁哽咽道:“郭将军亲自护送,她们已先步往天山去。时之间,都应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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