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右手缓缓伸出,似欲抚摸它身上皮毛。突然之间,五指倏然向前探,深深插入那狼胸口。那狼浑身悚,在他怀中不断颤抖。旁人看来,便如人狼紧紧抱在起。
只听声低嗥,那狼仰面跌倒,胸口破开个血
众人虽认得他是统领表亲,但他无威无权,自然也并不畏惧。见他满面怒色,全然不加理会。还有人比划道:“这大狼,剥下皮子,不知能换几钱?”
另人脚踹在狼头上,慢条斯理地擦擦靴底泥污,笑道:“头也破,腿也瘸,卖得甚钱来!”
他忍无可忍,发足奔到纪子厚身边,恳道:“表哥,求你件事。”
纪子厚见他急得眼也红,忙道:“你说。”
屈方宁指对面,道:“你把这头狼给罢!”
过来,用力将她推上马背。
那黑马比寻常马儿高大得多,桑舌上马,只觉头晕目眩,忙将孩子搂得紧紧。
屈方宁从口袋中掏出几个小小金锭,放进马鞍旁箭囊中,拍马臀,叱道:“越影,走!”
越影颇通灵性,打个响鼻,便向城外疾奔。
桑舌将满是血腥味缰绳挽在手上,披散辫子被风吹乱。回身望去,屈方宁依然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那英挺身姿,仍与她记忆中那个秋场大会中光芒四射少年般无二。
纪子厚诧笑道:“苏家表弟,你前日向父亲要马,今日又问要狼。这些个孽畜,却要来作甚?”
话虽如此,仍下令道:“你们几个散开,把那畜牲留下。”
众兵耍得性起,闻言不情不愿地退在旁,对横插脚屈方宁议论纷纷,觉得此人不识趣之极。
只见屈方宁步步向那狼走去,走到近前,蹲下身来,温声道:“咱们又见面!”
那狼得余裕,正低头舔舐自己伤口。见他靠近,停动作,浑浊绿眼睛看他会儿,似在辨认他面容。
于是她那早已为爷爷、为丈夫泪湿衣襟上,又添新泪痕。
马儿载着母子二人,头也不回地向草原尽头飞驰而去。
烧杀抢掠之后,雅尔都城已不复原来模样。砸得稀烂石马,随意扔在道旁。干干净净敖包、经幡、小旗……也被践踏得不成形状。许多尸首衣衫不整,肌肤上烙印女葵图案,被黑烟薰,看起来扭曲可怕之极。
屈方宁行至城郊,忽听见阵嬉笑呼叱之声,间杂几声低哑狼嗥。举目望时,只见禁卫兵十余人,正围在处,戏耍头牯牛大小苍狼。那狼拖着条断腿,浑身是血,脚步蹒跚,身上皮毛秃好几处,双绿莹莹眼睛也不知被谁打瞎只,仍战意不减,利齿森森,似欲啮咬离得最近之人。但它动作实在太过迟缓,将身扑出,纵使手脚最不灵活之人,也能绰绰有余地避开。众人故意不拿兵刃,拳脚,推推搡搡,将那狼逗弄得团团乱转,以此取乐。
屈方宁见之下,宛如被人当胸打拳,上前喝止道:“你们在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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