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至此,抑不住地便想开口询问:其蓝那天夜里,方宁是真甚也不记得吗?
如果当天都清醒着,且彼此记得,两人现在又会是如何?
他胸膛中股热意流窜开去,低低叫两声“方宁”,不见回应。转头看,屈方宁鼻息平稳,已经睡着。
第二天起来,二人绝口不提昨夜之事,更无甚香艳绮丽后续。只是多少有些不自然,小亭郁自行忙碌,屈方宁则找个借口溜出去。折到冶炼营问,若苏厄今日却不在营中。信步下狼曲山,见妺水旁卫兵林立,松柏般排成两列,铠甲光洁崭新。阿古拉、车唯之流聚集在半里之外,忠心为王子谈情说爱望风。河岸旁虽无彩旗绳索,俨然已经成比祭司法坛更加不可侵犯地方,闲杂人等无有敢上前走走、看看。乌兰朵公主马车就在这光辉威严禁区内缓缓前行,必王子骑着高头大马傍车而行,满面春风,不时低下头去,与车中人轻声说话。每到曲拐之处、坑洼不平之所,御统军军长声令下,卫兵齐刷刷上前,以身躯摆布出条道路,供那几匹白毛银亮马儿经行。
屈方宁见这番做作,对这位远道而来公主不禁颇为同情。河岸既不能靠近,他也乐得绕道,从另方无人经过堤岸顺流而下。择处白沙地坐,暗自寻思:“小亭郁昨天对那般躁动,老子咒语功不可没。不知他成婚之后,却又如何?”
安枕许久,小亭郁才开口问道:“方宁,你与别朋友,……也这样过?”
屈方宁笑摇头,道:“只同你这样。”
于是也没有多余话,只把手臂贴在处,听彼此呼吸降下去。
隔刻,屈方宁声音在暗夜中响起,似乎还带些未来得及平静鼻息:“小将军,你跟女人,……做过没有?”
小亭郁低应声:“做过几次。”
这念头也只转而过,当务之急还是找人接手刺杀案。构思半天人选,脑仁发疼,掬水洗把脸。水光平息处,只见张娇俏少女脸孔映在清澈水面上,双笑眼活泼灵动,眼角枚小小黑痣俏皮之极,不是当日乌古斯集市遇到绿衫少女,却又是谁?
他全没想到在此重遇,讶然转过身去,只见那少女侍立在人身旁,向他顽皮笑:“小军官,咱们又见面啦!”
屈方宁撞撞他:“滋味不错罢?”
小亭郁道:“还好。”
屈方宁笑得很有点流里流气样子,说:“肯定是快活得不行。”
小亭郁说声“没有”,也就不再辩解。
他初夜对象是两名经验丰富女孩子,为此母亲还流下欢欣眼泪。后来阿日斯兰送来几名美丽女奴,双方心知肚明地厮混几日。他拉起薄毯,只觉心口仍在卜卜跳动。暗想:和女人全部鱼水之欢加起来,似乎还及不上刚才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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