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也不知这侍女将公主与自己二人单独留下,蕴含何等深意。他没跟女孩子打过什交道,只得深深行礼,干巴巴地招呼道:“您好。”
乌兰朵也低低地回句:“……你好。”
说这两个字,只见她衫子角逐渐增添许多褶皱,再细看,原来是她雪白纤细手指,紧紧拧住衣衫边。
屈方宁心中奇怪,暗想:“看来她很不愿意同说话。难道是那天血流满地,吓坏她?”有意放缓语调,问道:“您那盆牡丹花,现在还开?”
乌兰朵似乎有些羞赧,轻轻道:“早就不开!根……也坏掉。”
她身边那人身穿袭银灰色丝袍,质地垂曳,越发勾勒得身形纤秀;头上戴着个玫瑰花枝金环,脸上虽然蒙层面纱,薄透得几可忽略不计。春风拂动之际,面纱也款款飘荡开来,露出面容线。
屈方宁瞥之下,霍然站起来,脑子嗡嗡作响:“——乌兰朵公主!她怎地到这里来?”
那俏皮少女见他骇然望向远处马车,忙将二指放在嘴边嘘声:“千万别声张!们是偷偷溜下来。”又嫌弃地向必王子撇嘴,道:“那个人,跟看守犯人似,把人闷也闷死!”
屈方宁心中笑,旋即正色跪地,恭谨道:“属下当日不知公主身份,怠慢莫怪。”
乌兰朵公主垂下头,只是默不作声。那俏皮少女在旁笑道:“啊呀,小军官你万万不要这样客气。那天真是谢谢你啦!们公主回去直惦记你呢!”
屈方宁听她口吻娇嗔,微带惋惜,也随之敷衍句:“那真是可惜得很。”见她头秀发编织得花团锦簇,其上重珠叠翠,缀有雪白雉羽数条,看就知分量十足,难为她纤细脖颈撑得起来。遂想:“当日她要是这副打扮,别人来扯她头发,仓促之间未必便扯得动。”忍住笑意,正色道:“乌古斯集市鱼龙混杂,您当日孤身出行,太过冒险。如令宵小之徒冒犯公主玉颜,属下只能割头谢罪。”
乌兰朵面纱后睫毛低垂,低声道:“……没有去过。父王和哥哥……不许随意出去。”
屈方宁心道:“那也怪不得你父兄着意保护,你个金枝玉叶公主,自然不便四处行走。”瞬之间,想起自己幼年藏在送柴驴车里,颠簸得哇哇大哭才被人发现;家中老仆如何大惊失色,恭恭敬敬把小公子放在四面
乌兰朵微露窘态,长而卷曲睫毛微微动,嗔道:“阿帕!”
阿帕对自家公主也没有甚惧怕,格格笑着跳开几步,作势封住自己嘴,双眼睛却笑得更厉害。
屈方宁不解其意,应道:“都是属下分内之事,二位言重。”
阿帕背着手踢着脚尖向后退去,口中笑道:“分不分内,总之是欠你个大人情。公主,你说是不是?”
乌兰朵仿佛要她不要再多嘴似,轻轻瞪她眼,眼睛点也不看到屈方宁这边来,依然是不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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