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卿噎。他今夜怕是无酒自醉,还不如下人想得通透。
他抬手虚虚点着自己前襟道:“照你意思,还得故意给她放行,以证清白?”
曹暗咳声,小声道:“也不是不可以……”
“她想得美!”
当夜,曹暗被陆时卿轰出去,翌日黄昏再来他书房,叩门道:“郎君,来!”
“回郎君,县主手下婢女并非简单角色,路避开圣人耳目,连咱们人都甩掉大半,眼下尚不能确定行踪,只知是朝南去。”
陆时卿点点头:“应该是浔阳不错。既然她够能耐,就不必跟,叫他们撤吧。”
他说完缓缓眨两下眼。
其实元赐娴确够聪明,但人都是有盲点。他将张脸藏着掖着,她便自然而然将注意力放在他面具背后,而忽视他手。
她来陆府给他裹伤那天,他不是没担心过这点,后来两次拜访元家,都将伤疤做精细处理。幸而她到底只是怀疑“徐善”身份有假,却如何也不曾将他二人联想在块。否则,她天到晚围着他转,迟早瞧出端倪,到时就不是面具与宽袍遮掩得住。
神魂归位,下跳起来:“你怎不早说!”完径直冲向净房,“备水!”
曹暗着实无辜,怕他尚有旁事交代,便直候在外间,待见他沐浴出来,收拾妥帖,才问:“郎君今夜可还顺利?”
陆时卿恢复脸容,神情却淡淡,只“嗯”声。
他作出如此牺牲伪装,自然该顺利。元赐娴耍酒疯,他起先将信将疑,但当她跌进他怀里,他便知切是假。
她抬肘刹,他算计得当,微微偏些头。彼时天色大暗,唯借月光视物,哪怕面具彻底脱落,她也未必瞧出端倪,何况他只露小块脸颊。
陆时卿刚巧人在门边,便亲手移门,往外道:“什来?”
他问完便兀自明白过来,皱皱眉:“怎这个时辰来?”他刚叫人备水想去沐浴。
曹暗心说这是澜沧县主决定,他哪里知道,面上问:“郎君放是不放?”
“不放。”
陆时卿说完,径
所以,在不必要情形下,陆时卿仍旧不想与她走得太近。
想到这里,他抬头吩咐:“这几日注意府上守备,多添些人手。”
曹暗惊问:“郎君这是要防谁?”
他叹口气:“那个丫头说要扮成小厮混进来。”
哪个丫头?曹暗愣之下明白过来,迟疑道:“郎君可是今夜从元府得来消息?如此恐怕不妥,您若严防死守,岂不令县主疑心,是‘徐先生’向您告密?”
但他却并不如何高兴。
他问:“曹暗,你扯谎骗人时候,心不心虚?”
曹暗句快到嘴边“恭喜郎君”顿时收回去,颔首严肃道:“皇天在上,小人对郎君忠心耿耿,绝无半句虚言!”
“……”陆时卿绕过他,拣张椅凳坐下,“对牛弹琴。”
曹暗不好意思地挠下头,又听他问:“那名叫拣枝婢女,果真去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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