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执起本她所抄写《地藏经》,他也知道后宫女子能识文断字已经难得,对书法事情并不感觉意外,只是近来后宫并无祈福与贵人丧葬,她抄这多本《地藏经》也是稀奇。
彼时他无意间走入侧殿,云滢正伏在案几上犹自睡得香甜,梦中人比寻常更怕冷,她混沌中感知到处热源正要离开,抓着他披风下摆不肯松手,迷迷糊糊唤两句阿娘。
皇帝瞧她睡得无知无觉,忽然也有些不忍打扰,只顺着人心意将披风解下来,俯身披到她身上,但是这样场景却把那几个近前服侍
“这是官家御用之物,奴不敢披在身上。”
云滢低下头去,心中满是忐忑,官家比那日在皇后殿中时更随和,可自己反而更怕他。
或许是因为那日官家怒意并不是冲着她来,而今日她却是实打实地在陛下面前丢脸。
不止是习字时候偷懒,还因为那个装着佛经匣子如今正摆在官家桌案上。
她字连太妃都瞧不下去,更不要说陛下。
都弄掉。
叩门声音很克制,轻轻三下后就再也没有响起,但云滢拿起字帖时才注意到,屋内固然多很多东西,可是也少些什。
——比如,她临摹那些字和佛经。
但云滢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她轻轻咳嗽声,算是提醒外面人,这间屋子里不可能有女子梳妆用铜镜供她整顿仪容,便将衣服整理平整,旋即上前开门。
个身着紫色袍服年轻内侍正候在门外,他见云滢醒来只是施礼,却像是不敢惊动人般向她做个请姿势,示意她到延晖阁主殿。
圣上轻声笑,不置可否:“是充媛吩咐你来习字?”
“回圣上话,是太妃。”
云滢言简意赅地回答皇帝问题,圣上对这种事情也不甚在意,后宫中嫔妃要栽培养女各有各法子,太妃与杨充媛想要教自己养女琴棋书画都不是皇帝所会插手范畴。
只不过当皇帝看到云滢抄写佛经时,还是忍不住有些讶然。
“你这样年纪,也会醉心佛道吗?”
延晖阁主殿存放着许多先帝亲笔诏书和朱批御札,不是寻常宫人可以进去,云滢见到门口守着两位内侍穿是软绸紫衣,约莫是副都知品阶,心愈发地沉下去。她平复下心中慌乱,向两位内官福身行礼才进去。
因为有贵人踏足,这片藏书之地无形之中多几分压迫感,即便那个至高无上男子如今只是着身常服,负手立在窗旁书案前,还是让云滢生出些怯意。
门口两位副都知没有接过她手上这不合规制披风,她行大礼时候又不能叫官家披风着地,模样不免有些滑稽。
圣上从书案前转过身来,大约也被她这副别扭样子弄得莞尔,叫她站起来,“不觉得冷?”
人在入睡时候似乎比平常更怕冷些,但云滢现在已经被吓得完全清醒,也不知道冷与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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