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碳就在她身边偶尔爆出声脆响,玄色披风搭在她臂弯上很是有些份量。
大概是她起身动静被外面守着人注意到,云滢刚要弯腰去拾桌上字帖,将它们归置到原本地方,清脆叩门声响起,吓得她心中颤,险些连字帖
等她再醒来时候,却是被热醒。
云滢伏在案桌上久,睁眼时候尚且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迷茫感,她记得内侍同她说过,为防止走水,这里从来不燃炭火,否则她也不敢在这里小憩。
可是她确确实实地看见盆银丝碳,放在自己身边。
云滢瞧见这东西第个念头是赶紧将这些字帖收起来,然后把这盆炭火处理掉,不能叫看守延晖阁内侍与侍卫知道她居然在殿内烤火。
可是当她猛地直起身时,身上那件厚重披风却叫她起身动作顿。
佛经,深深地看云滢眼:“入夜再将这些抄好佛经寻处清净佛堂里供着。”
云滢应声是,将自己抄写那些经文都放入匣子里拿下去。
佛经抄写之后不能焚烧毁坏,多数都是拿到佛堂里供着,像是清宁殿佛堂里,就供着不少皇后与嫔妃亲手抄写经文,像她们这种宫人就是寻处普通佛堂安放就好。
别人写佛经供到佛堂里是积德行善,云滢想着菩萨瞧见自己这手字,可能反而要生她气。
宫规森严,如果没有差事在身,般宫人是不允许迈出宫门步,她能借着这个机会正大光明地出去看看,当然是桩美差。
她来时候并没有系披风,她披风上,更不可能出现日月藻饰纹样。
宫里面规矩固然森严,可是有个人原本就不必顾忌这些。
鼻尖是淡淡檀香,想来那个人是刚从处佛堂回来。
云滢连忙站起身,将身上披风取下来,这切就像是人被冻死前所经历幻境般不切实际,她用力闭上眼睛,而后又迫不及待地睁开。
然而叫她失望是,这些东西都没有消失。
延晖阁是今上为先帝专门建立收藏御札地方,这里藏书与字帖都是先帝最喜爱,往日也常常会有太妃派人过来借阅几本,云滢奉太妃命过来要临字当然可以,但只能在这延晖阁里,决不能将东西带出去。
这个地方没有炭火,可是守门内侍也还算心善,见云滢研墨手微微发红,只当是她犯错事被娘娘罚来。特地到内监们休息小厢房取个盛满热水汤婆子给她勉强取暖。
先帝与今上都酷爱颜体,云滢虽能看出来这书法好看,笔意流畅,可练起来不是朝夕工夫,她临三张之后就有些熬不住,不知道是午后暖阳迷人眼,还是眼前字越瞧越叫人瞌睡,最后不知怎,她竟迷迷糊糊搂着那个汤婆子伏在案几上睡着。
朦胧之间,她仍是小心避开字帖,只贴在桌案右边,这地方寒冷,顶多过上刻钟也就该把她冻得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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