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是柯屿，而是商陆。他冷冰冰地睨着良叔，高大
身影像山
样，黑沉沉地压着他，让他连脖子直不起，只吊着双眼睛觑他，硬着头皮虚张声势：“你、你you算个什
东西？”
“买卖儿童犯法。”
十四岁柯屿在澳门岛无尽暗巷里疯狂奔跑，鞋子跑掉
，手掌擦破，脚趾甲翻，他不停地跑，跑过霓虹灯闪烁娼妓馆，跑过乌烟瘴气麻将馆，跑过凶神恶煞高利贷
老头子话像猪圈里发出嗬嗬声，唤回他神智。
“晚，”柯屿轻轻地说，“阿华认不出你。”
不仅认不出你，也不再认识自己，把“阿华”名字放在另个女人身上，放在护工身上，千方百计地对她好，给她糖吃，给她买衣服。攥着寿衣看半天，也不认识当初自己针线绣上那个好看纹样……是“华”。
“你当初也是这说，第二天你逼她去卖。”
有外人在场，良叔窘迫地瑟缩下，“
那时候鬼迷心窍……鬼迷心窍……”
商陆吓跳，眼看着他抱住脑袋开始砰砰往桌上撞。他看向柯屿，柯屿温柔地凝着笑，眼里也是带着笑，浑身却散发出冰冷嫌恶气息。
冰冷腿上贴上只手。温暖而宽大手。柯屿几不可察地抖抖，回眸看向商陆。商陆眉头蹙起，对他轻微地摇摇头。
柯屿瞬间涌上恐慌。
他不该带商陆来……他为什要带商陆来看这些，为什要让他看到这个不堪畜生和自己罔顾人伦下作手段？不，商陆定会对他失望。自始至终，他看到柯屿，……都是那好。游刃有余姿态和手腕，漫不经心从容，很好皮囊，众星拱月星光。
他喜欢他，就像那些粉丝样，都在喜欢他光鲜、正常面。
“把带到澳门要卖给泰国佬，也是你鬼迷心窍，是吗？”
商陆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柯屿，“你说什？”
“十四岁那年，他说带去澳门打工，赚得比大陆多，说澳门十四岁就算成人，不算雇佣童工。澳门岛葡京赌场外面那片贫民窟，里面数不尽暗娼赌馆高利贷，他把带过去，把扔在那里，就为换万赌资。”
良叔低下头，半晌，谄媚地笑起来：“你看，你不是跑出来吗？那时候就知道你肯定有出息！叨叨，你看你现在，穿得好，吃得好，是不是在外面做大生意当大老板？”
“住嘴！”
如果他看见这样他……卑劣、下作、胆怯又卑鄙他，个阴暗角落里自始至终都照不到阳光他，他是会躲开，还是……继续喜欢他。
有神经病是他。
他是神经病，才会生出这种充满妄想假设。
他凭什继续喜欢他？他是高高在上大少爷，是天赋绝伦天才，他年轻、天真、专注、自信、从容，连床垫都不用将就少爷，为什要将就喜欢他？
“叨叨……你让出去，定好好对阿华，再也不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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