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在同陆之昀商议去庵堂祈福事时,男人便同她说不必如此,也不用去在意京中那些文人都写什文章来骂他。
可沈沅却还是想为陆之昀做些什,等她去庵堂清修后,便让管事每隔几日都将府务如实禀报到她所住寮房,未耽搁公府之务同时,也随时都留意着朝中动向。
此番朝廷变动,也让沈沅能够看出,些文官已经暗暗站到敦郡王尉迟桢队伍中。
翰林院几个新任编修和史官,更是在这几月中屡屡上疏,亦有钦天监几个*员借着星相之说,以天际彗星四浮,来抨击元辅夺情为不祥之兆。
陆之昀和高鹤洲却以雷霆手段解决此次危机,小皇帝和太后本就极其倚重陆之昀这位戚族权臣,再经由司礼监掌印轮番上疏,最终将二十七个月丁忧戴孝,改为在家居丧七七四十九天。
沈渝听罢五姨娘这番话,渐渐地陷入深思之中。
——
正旦,大内禁城。
昨夜京师下场大雪,金黄琉璃瓦上皆被厚实新雪覆盖,在冬日照耀下,透着莹亮光晕。
陆太后自小皇帝病重后,便从皇家庵堂归宫,小皇帝有母亲照拂,身体微有好转。
银镯。
先前沈沅还未嫁给陆之昀时,沈渝也见过她总喜佩着这个镯子,却并没有对它过度地留意。
听五姨娘这说,沈渝才觉出事情蹊跷来。
按说那专卖钗环珠宝亨顺楼,也是沈沅名下置业,京中世家小姐们也最喜欢去亨顺楼订做头面首饰。
可沈沅都做国公夫人,却还直戴着那个点纹饰都没有银镯。
这道谕旨出,天象也有变化,彗星隐去之时,钦天监中与陆之昀亲厚几位监正也借机向皇帝上疏,先前不祥之说也再不能做为攻击陆之昀利刃。
等陆之昀在公府居丧完毕,
祈朝各个藩司藩王和世子也已到抵京师,鸿胪寺礼官也都在太和门处分列两侧,恭迎着他们入内廷觐见皇帝。
陆之昀不仅是祈朝首辅,也是镇国公,皇帝亲舅父,自是要以皇亲国戚身份入宫参加正旦大宴。
沈沅身为品诰命夫人,也被太后相邀,随夫进宫参宴。
自陆老太太过世后,沈沅便直在庵堂为她祈福,虽值热孝之际,举国朝务却是离不陆之昀。
京中文人群体极易被煽动,难免会写些文章抨击陆之昀此番夺情之事。
都不说勋爵世家正妻,就连个普通官家小姐,都不稀罕去戴个素纹银镯。
沈沅虽然被养在扬州老家,可唐家终归是富庶,再不济,她戴镯子也应该是玛瑙和翡翠打。
思及此,沈渝问五姨娘嘴:“你在公府做事时候,有没有发现,长姐总是喜欢戴着个银镯子。”
五姨娘思忖番,如实回道:“好像是这样,但并没有被夫人留做近侍,听里面二等丫鬟提过,夫人就算沐浴时,也从来都不将那镯子摘下来。”
从来都不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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