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太傅和曹夫人却都满意,要不是王府上位老太妃刚薨,音阁只怕早就送进去。万幸得很,音楼这时候回来,是音阁造化。
亲人之间也不是无条件爱和抬举,这句话在步家得到充分验证。音楼点头,步太傅态度立刻有大转变,那张棺材板样脸上有笑模样,连连夸赞她懂分寸、福气好。
福气到底好不好,哪个心里不知道?音楼正要敷衍,忽然听见外面脚步声大作,是官靴踩在石板路上
万有点疏漏,两下里夹攻,问起罪来谁也担待不起。意思是,实在不成就换回来吧!横竖南苑王府只问生辰八字,还没有见过人,你去,那头也不知道其中底细。”
简直是闻所未闻,而再再而三,亏这女人有脸说出来!彤云真替她主子不值,日思夜想着要回来,谁知到家面对是这样冷血无情父母。
她有些担心她,低头看她,果然她手指紧握成拳,搁在膝头微微颤抖着,半晌才道:“母亲意思是还得顶替音阁,嫁进南苑王府做妾?”真是把好算盘!嫌做庶福晋位分低,临时又反悔,宁愿顶着才人衔儿等好女婿上门?她气得心肺都疼,转过头看她父亲,“爹意思呢?应该换回来?”
步太傅起先弄不清曹氏用意,后来渐渐听明白,再三斟酌,发现这个提议真不错。和南苑王府结亲本来是好事,可惜庶女名分拿出去终不响亮,最后连个侧妃都捞不到。音阁是他掌上明珠,生来受不得半点委屈,到那里怎和人低声下气?倒是音楼,面人样性情,遇到多少不公都能活下去。横竖她是不在乎,三句好话说就没主张,叫她去她乐颠颠也就去。
步太傅绕室慢慢地踱步,“你母亲为你着想,你该好好谢谢她才是。譬如你这样境况,能进南苑王府做侍妾也是好。路要靠自己步步走,武则天当初不也是个小才人!只要留住王爷心,日后升上等也不是不能够。”
天底下稀奇事多,但像这无耻长辈真是叫人开眼。原来再让她给音阁做替死鬼都是为她好,她不但不能怨恨,还应该感激他们。
音楼哭过,心也变得冷硬。她天天惦记家,不把她拆吃殆尽誓不罢休。她母亲是通房出身,活着时候不得父亲宠爱,连带着她这个女儿也不受待见。既然这样,她还有什可留恋?她心里攒着把火,索性放任它烧起来,把妖魔鬼怪都烧得片甲不留!
“二老替操持这许多,要是不领命,也太不识抬举。”她端坐着,抿嘴笑,“那就这办吧!去南苑王府,替爹攀上门姻亲,将来哥哥们仕途也能更顺畅些。”
彤云吓跳,没想到她会破罐子破摔。她身上有太妃衔儿,皇上又门心思要接进宫去,要是无缘无故被嫁进南苑王府,上头怪罪下来,步太傅满门都是死罪。
解恨是解恨,可也把自己给毁,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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