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儿。”
少帝眼眶红,低头看他,抚摸他后颈,声音有些微颤抖:“等阿父唤等许久。阿父……你知道吗?”
“是太笨拙。”傅元青对他说,“应该早就明白陛下心意才对。”
“没关系。”少帝笑起来,“早就问过百里时,炉鼎换人也没问题,陈景……陈景阿父就忘好
傅元青捂着嘴,压抑咳嗽,摇着头。
然而作用不大,撕心裂肺咳嗽从他嗓子里传出来。
少帝急,按着他后颈,亲上去给他渡气,点点平复他急促喘息。
“发烧为什不喝药?”他问。
傅元青仰头看他。
他逐渐分不清他们区别——其实这也许没什必要。
他记得那些时刻,对面人张开双臂,搂住他那些时刻。
所得到是许多许多年里,他唯熟悉温暖。
*
他再醒来,是被人揪住领子提起来,碗温热苦涩液体往他嘴里倒灌。
是臭名昭著大*宦。
所有美好不过昙花现,不会有人放过他。
*
送走曹半安。
傅元青放下心来,然后他靠在榻上,拢紧身上那件天蓝色貂绒大氅。他真有些累,眼已不由自主闭起。
气,说些什违心话。”傅元青道,“有些事你比他懂。”
傅元青又执白子,在空中半晌才缓缓落下。
只这子,周围黑棋气口已封,棋盘上局势陡然翻转,黑棋死伤大半。
傅元青将那白子周围黑棋提走。
只白子孤零零在星位上,与中心天元交相辉映。
虽然意识还有些模糊。
他瞧着少帝样子……睡梦中那个人真真切切与他重叠在起。
“别生气,是忘喝药……”他低头亲吻少帝手背,温和说着话,然后仰头看他,“煦儿。”
少帝呼吸紧。
“阿父叫什?”
方泾还在喊:“主子爷,使不得!主子爷!”
傅元青茫然睁开眼,少帝面容落入眼帘。
他依旧盛怒之下,面色憔悴,拿着早晨他忘喝那碗汤药,往他嘴里灌。又急又猛,傅元青呛得不停咳嗽。可即便如此,浓重苦涩,还有下面垫着血腥味,如过去三个月那样熟悉。
“陛……咳咳咳……”傅元青呛得眼泪直流,大部分药都撒落出来。
少帝咬牙切齿问:“傅元青,你这想死?”
方泾在他耳边焦急呼唤,也变得遥远而迷糊。
他似乎回到那个除夕夜。
少帝站在雪地里,冲他微笑。
然后少帝面容与陈景缓缓重叠在。
又缓缓分开。
它孤立无援,转眼就会被黑子围追堵截,再无脱身可能。
“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傅元青道,“夭寿不贰,修身立命。孤星待去,大局方定。”
曹半安落泪:“老祖宗!”
“半安,有些事是真美好。”他低声道,“只可惜……是傅元青。”
他是傅元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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