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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咱们到端本宫啦。”奉安在车外对他说。
赵渊收回思绪应声好,便被奉安及仆役抬出车子,被稳妥安置在轮椅上,又整理衣物,这才上前通报。
他去时,太子在养心殿内侍奉皇帝,安排霜降时皇帝与百官往天寿山陵恭谒致祭之大事。
这会儿端本宫内,只有皇太孙赵浚在,这孩子十岁,聪慧异常、又敏捷健康,来日又是位定国明君。端本宫暖阁内支起挂图,赵渊进去时,皇太孙正在看那挂图——乃是《大端万里山河图》。
他抓着赵渊手不肯放。
“你个人在京城会被人欺负。你不能留下来。你跟们回去,娘亲还在家中等你!”
可比他小两岁赵渊还能笑着安慰人:“父亲,大哥,腿脚不便,开平太远,便不回去啦。”
走时候,在远望亭送行,直到父亲和大哥身影变得渺小,快要不见时,哥哥回头看他,挥手大喊:“下次们回京便来看你!!!接你回家!”
回家?
乐安郡王赵渊乃是肃王次子,兴许是开平之地气候严寒,自幼身体孱弱,又是次子,并不被寄予厚望。
封王时也与其他十几位年幼宗族子弟并下碟文。
普普通通郡王个。
连封号都是“乐安”二字——知足常乐,平平安安。
这大端疆域内,这般郡王,没有三十也有十五,并不稀奇。
“
自顺天府向东北走八百里,便是开平。快马加鞭不过几日……却回不去。大端有律,封王定藩之宗亲,入藩后无皇命不可出封地。
鸿雁传信。
便是母亲后来病逝,亦是过去数个春夏,才得到消息。
自十四岁父兄回开平,转眼十年,不曾相见……今年皇帝预携百官前往天寿山谒陵祭祖终于又召肃王入京陪驾……想必父兄已经启程吧,开平离得近,霜降前怎也到京城。
到时候他家团聚,其乐融融。
他十四岁那年冬天,霜降前与肃王和肃王世子同入京随贤帝谒陵祭祀,不知道为何被贤帝喜爱,留在宫中与太子作伴数月。
终于春暖花开,肃王与哥哥离京,他去送行。
肃王面容肃穆,对他道:“皇帝子嗣血脉只有太子、宁王与……在开平守疆,离京却近,便早有谣言说因是皇帝长子,多少有些不该起心思。如今……太子子嗣刚诞,陛下心思深远,君心难测,他既然看上你,便是没有办法……不留肃王血脉在京城,无法定君心……渊儿不要怪。”
“父亲不用多说。”赵渊道,“在京城之地没什不好。您知道从小喜爱围棋,如今在宫内,皇爷爷和太子叔叔请李国手教习对弈,日日痴迷,不思家乡。连娘都想得少。”
肃王世子赵桢那时候也只是个孩子,听完这话,哭得泣不成声:“老二你胡说什。平日里都是你粘着娘亲不放,这会儿倒说不想他?!不行,你要跟们走!来时三个人,回去时候两个人,怎跟娘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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