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挪动,心里正盘算,怎才能把夏太医给泽漆物尽其用,不经意往南瞥眼,见满福和柿子过来,嘴里正议论着:“内务府那帮狗东西是愈发懒啦,说什懋主儿脾气不好,怕挨骂,倒是不信,给送东西过去,懋主儿还能吃他们不成……”
柿子抬头,视线和老姑奶奶撞个正着,忙“哟”声,垂袖道:“颐主儿来啦,给您请安。”
颐行听他们说要往懋嫔那头送东西,自是存个心眼儿,便问:“内务府人怎,惹得谙达们动好大怒。”
满福歪着脑袋,讪讪瞧她眼道:“这不是……就您上回冲撞懋嫔娘娘嘛,皇上得知后,体恤懋嫔娘娘怀着皇嗣,好歹要安抚懋嫔娘娘回。这会子高丽国刚进贡些人参炮制香粉香膏,皇上下令给懋嫔娘娘送去来着。内务府办差不愿意上储秀宫去,说懋嫔娘娘动辄拿龙胎来压人,这不好那不好……今儿晚膳前把东西交给总管,说偏劳总管分派人送进储秀宫,懋嫔至少让着养心殿而子,不至于存心挑剔。”
颐行长长哦声,“是这回事儿……”
她眼,“这身行头倒秀致得很,全后宫答应,恐怕没个像你这会打扮吧!”
颐行低眉顺眼道:“回恭妃娘娘话,这身衣裳是皇上赏赐,既是御前赏赉,不敢不穿。至于平常干些什,倒也无事可做,左不过练练字,看看书罢。”
恭妃愈发瞧不上,“做答应,不得帮衬主位娘娘做些杂事,怎你们储秀宫倒和别人不同?想来是懋嫔遇喜,如今要做菩萨……这样吧,宫里这程子正要预备太后寿诞用万寿图,你上翊坤宫来,帮着理理绣线吧!”
这却有意思,恭妃虽然是翊坤宫主位,但各住不同宫阙,怎也轮不着她来调度别宫人。
颐行瞧含珍眼,“才晋位,不懂宫眷规矩,恭妃娘娘要帮着理线……这着,等回懋嫔娘娘声,懋嫔娘娘若是应准,明儿咱们就上翊坤宫去吧。”
其实她真不傻,当然看得出满福他们是存心在她而前提起这个。夏太医刚给泽漆,这头养心殿恰巧就要往储秀宫送香粉香膏,这巧合事儿,怎能让人不怀疑,其实夏太医
含珍却很为难样子,小心翼翼道:“这事儿回懋嫔娘娘,只怕要吃挂落儿,回头懋嫔娘娘说您眼里没她,到时候可怎好……”
恭妃听得笑起来,“也是,你昨儿才冲撞她,这会子她必不待见你。算,也不难为你,这事儿就作罢吧。”
说话到遵义门上,敬事房人正在东侧廊庑下候着,见恭妃来,遥遥打千儿。
恭妃此刻自然没有心思再去理会老姑奶奶,架着宝珠直往北去。等着上银盘妃嫔都这样,就算万岁爷夜夜叫去,她们也对银盘上争个好位置乐此不疲。
颐行这厢走得慢些,反正西围房里位置是固定,你不来就空着,没有谁占谁座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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