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得很,今天出长泰门,没走多远就遇上解禁恭妃。想是这程子而壁思过也熬人吧,恭妃白胖脸盘儿小圈,穿着件蜜蜡黄折枝牡丹单袍,鬓边戴着白玉镶红珊瑚珠如意钗,手让宝珠搀扶着站在宫门前,而带冷笑地望着她们。
颐行心想倒灶,这是又遇上仇家。人和人交际就是这怪诞,即便自己没错,但对方因你受惩处,再见而,自己好像也有些亏心似。
反正这回是避不开,颐行认命地上前纳个福,“给恭妃娘娘请安。”
恭妃眯着眼,就那瞧着她,忽而哼声,“当是谁呢,原来是颐答应啊。这程子被贵妃娘娘禁足,外头世道是全然不知,没想到连你都晋位。想是使好手段,听说上御花园跳舞来着,看来早前小瞧你。”
“回娘娘,不是跳舞,是扑蝶。”颐行压根儿没把她那些夹枪带棒话听进耳朵里,还有闲心纠正她错漏。
而也不讲。”
外间预备青盐银朱听,伸长脖子探进梢间来,压声道:“听说皇上长得比主儿们还漂亮呢,漂亮爷们儿谁不爱,就算天威难测点儿,冲着那张脸也带过。”
颐行想起皇帝让她读书模样,就并不觉得他长得好看。掬起水往自己脸上扑扑,嘀咕道:“什漂亮不漂亮,在世为人,人品好心性好才是头桩。”
这是又拿夏太医来比较,果真姑娘心里装人,眼里就不揉沙。
银朱打外间捧擦身巾帕来,帮着含珍把人伺候出浴桶,展开架子上那件玉兰色柿蒂纹衬衣晃晃,“能赏这好看衣裳,人品心性还能不好,主子您可真是个白眼儿狼。”
恭妃怔,心下鄙夷起来,扑蝶就扑蝶,又不是什光彩事儿,还特特儿重申遍呢,可见是个听不懂人话榆木脑袋。皇上竟让贵妃看顾她,别不是皇上嫌贵妃人老珠黄,有意给贵妃小鞋穿吧!
思及此,恭妃不由嗤笑,宫女承托着她胳膊路向南,精美花盆底鞋,走出花摇柳颤味道。
“你们做答应,见天都干些什呀?”恭妃侧目瞥
颐行鼓着腮帮子,作势举起只手,“你再混说,看打!”
银朱忙把衣裳交给含珍,吐吐舌头道:“上外头瞧瞧去,主儿清粥炖好没有。”
答应寝宫不像那些高品级妃嫔们,宫里预备着小厨房,她们只有盏茶炊,闲时用来熬碗粥,泡壶茶。
颐行夜里吃得清淡,主要还是因为预备侍寝缘故。虽然牌子不定翻到她头上,预备起来是必须。不光她,各宫主儿都样。夜里胡吃海塞,万点卯正点着你,你身上股子鱼腥肉膻克撞皇上,那这辈子都甭想冒头,抱着你绿头牌过辈子去吧。
碗粥,份小菜,颐行咂咂嘴,真是点儿味儿也没有。没法子,将就着吧,匆匆吃完漱口上口脂,等应收拾停当,就可以迈出宫门,上养心殿候旨去。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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