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黑,看吧,明明在脑子里过好几遍,还敢谎称忘!
颐行有点怕,怯怯瞧他眼,本来还觉得他长大,和小时候不样,没想到他此刻表情就和当年样,忿怒里透出心虚,心虚里又透出委屈来。
她那只捏着帕子手忙摆摆,“您别……别动怒,气坏身子不值当。您听说,早前兴许还偷着笑话您,现在可全然没有。晋位,是您答应,笑话自己,也不能笑话您不是。”说罢又抛出袅袅眼波,细声细气说,“您别忌讳奴才,奴才对您可是实心片呢。往后您是奴才天,奴才这辈子都指着您,您要是因这件事和奴才离心,那奴才往后在宫里日子,可怎过呀……”
她说完,也不知真假,抬起手绢掖掖眼睛,仿佛真情实感表达。
皇帝方面感到自尊受
让皇上看见她娟秀妩媚,也算卯足劲儿。
不光姿势要漂亮,连声口也得和往常不样,定要把御花园里失误,硬生生扭成姑娘扑蝶不胜体力。至少让皇上知道,她和小时候不样,终于长成诗情画意曼妙佳人。
“奴才省得,皇上意思是人让尺,让人丈。”她眨眨眼睛说,“昨儿乱闯气,确实是奴才莽撞,今儿来得早些,奴才已经摸清往后院去路,再也不像昨儿那样。其实……皇上话,其中隐喻,奴才心里都明白。”
皇帝怔,自己含沙射影通,在痛快抒发完之后,又指望她没有听懂,这事儿该翻篇就翻篇。可她忽然冒出句心里都明白,可见所谓小时候事儿全忘,是明目张胆御前糊弄。
皇帝有点生气,虽然十年前旧事,不提也罢,可她印象分明那深刻,没准儿到现在还在背后笑话他。
十年前尴尬,瞬又充斥皇帝内心,她面儿上万岁主子,心里又是怎想他?她肚子里那多弯弯绕,还会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件事终究有个结时候,横竖话赶话都说到这里,再说得透彻些,解开心里结,以后就再也不必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皇帝转过身来直面她,“你明白什,今儿说个清楚。”
颐行心道你比还介怀呢,其实遮掩过去多好,只当是少不更事时候趣事不就好。
结果人家偏不,远兜远转还是停留在这件事上。这是个坏疽啊,要是不挑破,压出脓血来,这主儿往后恐怕还得阴阳怪气个不断。自己这回面圣呢,是抱着处好关系宗旨,也许推心置腹番,把话都说开,顺便表明自己心意,那皇上往后就可以心无芥蒂地给她晋位分吧!
于是颐行扭捏下,操着娇滴滴声口说:“就是那事儿……小时候您不是上们家来玩儿吗,奴才那回不留神撞上您……奴才真不是成心,那会儿才五六岁光景,什都不懂,本来是好心提点您回,没想到错,那事儿不能当着众人面说,应该私底下告诉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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