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看眼时钟:“那就等等他吧,急不得。”
忙忙碌碌又周过去,终于到跟小何约定时间,秦舟看显示屏看得眼睛都花,合上电脑后个劲搓眼皮,走路脚都是飘。
他跟孟玄拎着电脑往外走,身后突然响起柏知望声音:“要出门吗?”
孟玄不出意料地闪到边,秦舟斜睨着她,比口型说“等会找你算账”,转过头又是副师生和睦模样:“对,约供养人后代。”
柏知望说:“约在哪?”
连着两周,办公楼里几乎每夜灯火通明。
秦舟工作很庞杂,既得考虑颜料纹理又要考虑病害褪色因素,不同朝代、风格对整体修复也都有影响,这些都只能凭借数据资料和深厚经验知识来综合推理。他跟孟玄在工作间扎快半个月,终于把全局结构基本调整完成,就剩底部画像服饰因为地仗层变形而大面积脱落,不好确定。
画像持长柄香炉,身后站捧供盘男性,都身着红衣,档案资料无法对应他们身份。思来想去也只有种可能性比较大,于是秦舟领着孟玄去查藏经洞出土文献,试图找到B-04窟供养人。
供养人通常开窟造像施主和捐助者,他们虔诚地为佛像出资出力,甚至将自己或家族也放进壁画里。演变到唐代,供养人画像越来越大,位置也越来越低,已经开始榜书姓名官职,结合B-04窟特征,“家窟”可能性很大。
孟玄很快查到经洞出土存档,但是里面只有卷残缺题记,全篇都在提这位供养人功德和官职,可供参考文字资料很少,但能准确地将目标指向位何姓士绅。
“……”秦舟见孟玄八卦样子,不太想跟柏知望说话,免得给学生提供取笑自己素材。
小姑娘抢答:“柏老师需要地址吗?发给您!”
秦舟登时想把她拽回来敲顿栗子。
“好,谢谢你。”柏知望收到定位后,很巧地说,“正好也要去那,顺路,送你们吧。”
车行借来那辆车直没还,总放单位院子里
修是方面,这些壁画本身也是难得研究材料。秦舟除确定修复方向外还有许多要研究,于是嘱咐道:“小孟,列个采访提纲,咱们去拜访下何家人。”
经过风雨洗礼,何家已经不复当年,现在小何是位普通小学老师。
孟玄做事非常有效率,秦舟话音刚落,她那边机械键盘就劈里啪啦响起来。前两天她嫌键帽不好看特意换套渐变粉蓝色,秦舟看着更晃眼,干脆少往键盘上瞟。
工作分出去后秦舟也没法闲着,答辩材料不光研发队在赶,他更着急。研究过程重要是重要,但这种时候其实更需要把成果清晰地展现给评审组看,财务经费、绩效转化等等这些看似跟科研无关东西也是考核部分,他们都得梳理明白。
“秦老师,”孟玄请示道,“刚通过他老家邻居联系上小何,但他现在不在那儿住,得等到下周出差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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