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晚上,虞锦亲手写下卷圣旨,又叫来邺风:“朕要赐死安王,你想不想亲自去送她程?”
他家都死在虞绣手里,虞绣在供词中招得明明白白。虞锦想该给他个机会,让他亲自把白绫鸩酒与匕首给她送去。
若他想去之后亲自给虞绣刀,她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地当没看见。
邺风却摇头:“罢,下奴不想直活在恨里。”
虞锦看着他:“也不想为家人主持公道?”
虞绣略微松气,又说:“你放过父君!”
“他是长辈,孝字当头杀不他。”她道。
虞绣紧绷神情更放松几分。
“待得他百年……求你让他与母皇合葬。”她续道。
这回虞锦深深地看她眼,恳切道:“这你就比较扯淡。”
人之间不快。你却为此就这样步步为营,不惜将整个楚家、边关将士、乃至太学学子都搅进去――你可想过这会枉死多少人?他们何辜。不顾苍生性命,你这又岂是仁君所为?”
虞绣不屑而笑:“从来都是将成名万骨枯。”
“不跟你争这个。”虞锦淡淡地别开眼睛,“这样事,想来你相互说服不,想这便是你与分别。也不想说是否配坐这皇位,只是若与你比,单凭这点便比你配。”
言毕她就起身准备离开。
闹明白虞绣怎想,她就舒服。至于虞绣舒不舒服,她管不着。
邺风笑笑:“不是只有手刃仇人才叫主持公道,陛下旨意原就是在主持公道。”
虞锦想想,也罢。
于是翌日早,安王被赐死狱中,王女虞玖入继旁支,安王府改建为寺庙,安王脉自此终。
虞绣头七当日,方贵太君自尽于宫中。
凭着虞绣与其党羽供状,楚家终于平反得彻彻底底,有意为官者官复原职,无意再入朝者封爵加以安慰。这般来,朝中又轰轰烈
虞绣:“……”
“有没有你谋逆这事,都不能让他与母皇合葬。不是小肚鸡肠,而是因这是母皇身后之事,除非她留有遗命,否则不能胡乱安排半分。”
虞绣争辩说:“可她与父君……”
“知道他们曾是青梅竹马,可母皇终不曾留下遗旨,对不对?”她顿顿,“感情之事是他们两个之间事,也只是他们两个之间事。旁人乱插手,那叫慷他人之慨。”
虞绣滞在原地,好似想在寻些话来争辩,但虞锦没再等她多言,提步离开牢室。
虞绣却没料到她会这样干脆利落地离开,愣愣,蓦然起身:“皇姐!”
沈宴清锁眉,抬手挡她,刚转过身虞锦偏偏头,她急道:“你杀不要紧,你放过虞玖!”
“不会。”虞锦低低眼,“未满十四,依律也不当斩。”
这是楚倾曾经拿来与她争辩话。那时她认定楚家不是好人,只觉楚倾这样是在挑战她权威,便非要与他拧着来。
但现下她足够冷静,就觉即便身在皇位,也还是遵守律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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