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疑片刻,道:“公子何出此言?你们恐怕不知,那要娶做小,原是杭州织造林有道亲弟弟,他家掌管织造局多年,最是豪富不过,又与江宁汤家是连宗姻亲,整个江杭大小*员,没有不买他家账,若是真惹恼他,那姓林声令下,恐怕以后漕帮就真再做不成丝织布匹生意,况且已收他聘礼,若是眼下反悔,他断不肯依。”
邢夫人言语间,神色不□□露出几分苦涩来,她眼眶微红,垂眸低声道:“二位好意,心领,只是那去世夫君,虽然当年早亡,却是他救全家老小,汪家对有再造之恩,不能看着漕帮几代基业毁在人手上。”
“左右那姓林要嫁,嫁便是,大不过门后,脖子抹死,落个干净,他也不能再拿昌儿和盛儿怎样。”
闻楚闻言,剑眉微蹙,沉声道:“帮主精明世,不逊须眉,怎如今反倒糊涂起来?那林家既这般不讲道理,以势压人,难道娶夫人,却发现只不过得到具尸身,不会恼羞成怒、不会再迁怒到漕帮上下、汪氏兄弟身上吗?”
邢夫人闻言垂眸静默不言,良久,只无声地落下行泪来,低声道:“……既如此,不寻死也就是。”
若要填补这亏空却难,但要真能补上这亏空,那岂不是更好?既然咱们遇上此事,不如顺水推舟,虽不知要强娶邢夫人,是林家哪位老爷?但想必不是林有道,便是他兄弟林有路。”
“强抢民妇是大罪,若没人告发,被他家捂住,也就罢,可若遭弹劾,却是要丢官帽,殿下若在抵达杭州之前,先借此抓住他们个把柄,后头行事,定然也便宜顺当多。”
闻楚捧着茶杯,垂眸用盏盖拨拨杯中浮沫,沉吟片刻,道:“好,就依你所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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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青岩亲自去给邢夫人带话,说公子有事想单独见邢帮主面,请她前来商议。
青岩见她钻牛角尖,和闻楚对视眼,只好祭出杀手锏:“实不相瞒,等自京中来,听些风声,江南两地织造连年亏
邢夫人十分意外,倒是没有拒绝,她大约是昨夜里没睡好,眼下隐有两片乌青,坐下便道:“不知公子唤何事?”
闻楚看青岩眼,青岩也不犹豫,直接把昨日听到她与汪二哥争执事和盘托出。
邢夫人闻言脸色大变,嘴唇颤颤,想要解释,竟然半晌说不出话来,正觉得无地自容,却忽然听青岩道:“此事是贵帮内务,昨日小人不巧听见,已属冒犯,原不该置喙帮主家事,只是邢帮主与汪副帮主对家公子有救命之恩,公子不忍看二位为难。”
又道:“夫人若是遭林家以漕帮、或汪副帮主兄弟二人性命相胁,这才不得不答应改嫁,其实此事大有转圜馀地,夫人也远不必改嫁。”
邢夫人愣,没想到汪二死活也猜不到真相,这文家主仆二人,不过听耳朵去,竟能洞若观火,猜到个八|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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