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咱们到杭州,林家在杭州是多年官绅豪族,关系网罗错综,恐怕他们定然已将上下都打点个滴水不漏,届时殿下看到账目是真是假,尚且两说,便真看出什端倪,他们恐怕也不会轻易承认。”
“皇上虽只要殿下查明亏空,敲打林汤两家,但查出亏空容易,
闻楚注意力果然也不在邢、汪二人之间感情纠葛上。
恐怕他和自己想到处去,青岩心中动,明知故问道:“哦?殿下以为有何不对?”
闻楚道:“以邢夫人性情,断不会心甘情愿改嫁与人做小。”
青岩道:“若非心甘情愿,那便是有人相逼。”
以邢夫人性子,用荣华富贵引诱,她多半不屑顾,可若是用她最珍视在乎人或物威胁,只看她当年肯为汪家老大掷万金治病,便可见此计正中她软肋。
话已听及此处,青岩哪还能有不明白?
他时惊于汪二哥对邢夫人这惊世骇俗不伦之情,时心中又想起汪二哥平素那副不解风情模样——
原来他并不是榆木脑袋,只不过是早已心有所属罢。
……也是,邢夫人容貌虽谈不上多美,可她执掌漕帮多年,个女子,年纪轻轻嫁人便做寡妇,要担起漕帮这大摊子,还有两个年岁大未必服她管教继子。
她能走到今天,该是何等女中豪杰,该是何等不让须眉巾帼?青岩只是想想也觉得佩服,何况汪二哥日日见着这等飒爽人物在眼前,怎能不心动?
邢夫人软肋,自然除漕帮和汪老帮主临终托付给她这对兄弟,再无旁。
整个江南,能有这般权势——
既能左右得偌大漕帮兴衰,又能轻易让汪家兄弟重新跌进泥里,身败名裂、无所有,又是姓林,除杭州织造林家,还能有谁?
他们此行本就是奉命来查那杭州织造林有道,不想人还未到杭州,竟然先撞上这种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青岩有心帮汪二哥把,又不好在闻楚面前表现和邢夫人与汪二太熟,于是思索片刻,道:“殿下此行本就是奉皇上之命,南下清查织造局亏空,只是林家那头,恐怕早已得风声,有所准备。”
也不知是不是汪二哥方才那些话踩中青岩心中曾今痛处,他不但没生出分毫嫌恶唾弃之情,反倒有些理解汪二哥,甚至隐隐觉得惺惺相惜起来。
甲板上邢、汪二人还在争执,青岩转身脚步极轻下楼梯,回到闻楚歇息船舱,他坐在八仙桌前出会神,忽然感觉到身上多件外袍。
抬头看,原来闻楚不知何时醒,正看着他,目光里隐有担忧:“怎醒?睡得不踏实吗,你出去?如何也不多穿两件衣裳,万着凉可怎办?”
青岩赶忙站起身来拉着他坐下,犹豫会,还是把方才他听见邢、汪二人争执,字不落原样和闻楚复述遍。
闻楚听完,也很惊讶,思忖片刻道:“……这事恐怕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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