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雨然道:“顾如海死,所以,你只能把满腔仇恨,通通发泄到顾如海唯儿子身上。”
谢萧冷冷道:“顾如海杀谢氏满门,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白晨雨微微笑:“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说得很对。那,方才提议,你意下如何?你给金丹,为你复仇。”
谢萧摇摇头:“就算把金丹也剜给你,你也只有四枚八转金丹。师尊虽然也是八转金丹,但他是八转金丹大圆满,去年才刚刚突破八转金丹初阶,不是他对手。”
白晨雨淡淡道:“可他应该已经开始怀疑你,你如今没有别选择。”
”
白晨雨蹙眉道:“洛州谢家?没听说过。”
苦清,或者应该说谢萧,淡淡笑:“洛州谢家,早就不存在。二十三年前,在姐姐大喜之日,顾雪城父亲顾如海,动用法器灵焰,烧毁整个谢家大宅,烧死家百三十八口人。那个时候,才五岁。”
“当时火好大,好大……到处都是火和浓烟,到处都是尖叫声,还有人肉焦糊味……顾如海站在高高屋脊上,亲眼看见,他在笑,他竟然在笑……”
说到这里,谢萧重重喘口气,才哑声道:“娘是个二转金丹修士,她把压在身下,用所有灵气撑起个小小法阵,把护在里面。大火熄灭之后,活下来,娘整个人都烧成炭,哭着叫她,用力推她,她忽然拦腰碎成两截,里面内脏还是湿哒哒,肠子流地。”
谢萧踌躇许久,还是轻轻摇摇头:“师尊待恩重如山,只怕……只怕下不手。”
这时,只听“吱呀——”声轻响,走廊远处地牢大门,传来轻微开门声。
白晨雨叹道:“观慧大师来。暂且回避,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不等谢萧回答,便走进对面间空牢房,在阴暗角落坐下来,静静等待着对面牢房即将上演好戏。
或许这描述实在太过惨烈,白晨雨也沉默。
谢萧闭闭眼睛:“谢家大宅烧个精光,成个小乞儿,成天在洛州街头捡垃圾吃……你可能没法想象,甚至吃过死耗子。后来听说,火灾那天,有人看见姐夫抱着姐姐跑出火场,但他们再也没有回来,应该还是遭顾如海毒手。”
“从火灾那天开始,活着唯目,就是报仇。改名换姓,想拜入观慧大师门下,观慧大师法眼如炬,发现身世,但他还是收做关门弟子,想化解心魔。”
谢萧笑笑:“为修炼碧云寺高深法门,只能假装放下过往,从此心向佛。观慧大师十分欣慰,将他毕生所学倾囊传授,种种天材地宝更是毫不吝啬。五年前,终于到七转金丹大圆满,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消息,那顾如海竟然走火入魔,就这死。”
“真是……便宜他。”谢萧咬牙切齿道,满脸都是不甘深深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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