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自己骨骼发抖声音,然而唇角,依旧笑盈盈:“周公子今日,怎来这里?”
黑衣青年,坐在她身边。
他们人穿着极致华彩长裙,人则穿着深黑到极致黑衣,却对坐在起,窗外是陨落夕阳。
轻若动作依旧不慌不忙——又或者,是勉力不慌不忙。她将茶水倒在杯中,递给周逊道:“周公子来露华浓,却穿着身黑衣,实在是有些……”
“今晚原本该有场葬礼,不是吗?”
这晚本不该有人来见她,无论是客人,亦或是兰花所等待人。
可偏偏有人来。
纸门被拉开,纸门外,走入个青年。
轻若皱眉,她厉声道:“你是怎上来,你——”
她声音卡住。
只是今日终于有些好消息,守卫路家护卫们终于全都撤走,如今京城里忙成这样,他们再没有时间去管件没头没尾小事。而她,也终于找到机会,消除首尾。
“放火,把那里烧得干二净。”她吩咐。
她这日只迎来个客人——那是个爱听她弹琴墨客,写下无数诗篇赞颂她优美——尽管他家中,已经有妻室。她每次看他,都觉得腻味。
黄昏时分,厢房里只有她人。她端坐在厢房里,看着窗外暮色。这日远处茶楼是空白,没有人来。
可她要看不是茶楼。
昏迷前最后七天,总在露华浓附近打转。
……
雨快停,轻若看着窗边兰花,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在侍女问她今日摆白色或黄色兰花时,她顿顿,摆摆手道:“白色吧。”
侍女知道轻若喜欢兰花,每日无论四季秋冬,都会在窗台上摆上盆兰花。
轻若手抖,茶水,便滴在桌沿上。
“天女轻若,红莲教圣女,西凉探子,西凉大皇子最忠心间谍,北魏帮手,那日刺杀路母之人。”他每说出个词,轻若脸色便
来人生得双微微上挑眼,皮肤玉白,眉眼与发却漆黑,像是幅淡淡水墨画。
只是眼,她便认出他身份,旋即大脑片空白。
她知道他是谁。
周逊。
户部尚书,皇帝情人,缁衣使指挥使沈还琚弟子,那日出现在烟云坊人。
而是远方。
远方夕阳烧起来,红通通,且越来越红,仿佛有太阳要陨落,又像是打翻朱砂,顷刻间便破坏整张画纸。
轻若于是知道,事情成。
她看着火光发生地方,依旧保持着跪坐姿势,身后却传来敲门声音。
纸门被敲响声音。
最近没什不寻常。
每日照旧是名流显贵迎来送往,照旧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边境战事没能影响京城热闹,而且她听见有些政客,对于皇帝与北魏开战之事颇有微词,觉得应当绥靖交好——这对于她而言,都是件好事。
只除……
那个侥幸逃走老女人。
日不曾看见那个女人之死,她就日不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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