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其实很有可能她已经……”
小李子突然笑
，他抓抓自己脑袋道：“西凉那边是有很多富农
吧？说不定她已经嫁给哪家富农，如今都有孩子呢。这样也蛮好。其实也不是想再见她
面，只要知道她过得还好，就行。”
辈子平平淡淡，但也干干净净地活着，也挺好。
周逊不再说话，许久之后，他轻轻地“嗯”声。
御书房里灯熄，周逊也随着皇帝离开。路上，皇帝嚷着腰酸背疼，嘟哝着要媳妇揉揉。周逊替他揉着额角。
他正觉得这句话有些冒犯，却听见周逊声音：“说起来，小李公公妹妹是个什
样人呢？公公直在找她。”
说着，周逊自己仿佛蛮不好意思似笑笑，道：“
没有过要好亲人兄弟，也没有过妹妹，于是有些……”
“她啊……”
或许是雨夜适合用来回忆，或许是周逊声音太过于温和，雨水中，小李子提着灯笼，竟然也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他过去。
“她性格挺像男孩儿，小时候经常跟着在田坎上光着脚跑着疯玩，弄得满身脏兮兮，然后再回去被娘骂。然后总是被骂哭，她会说话，哄完娘，又来哄。”小李子挠着脑袋道，“其实她长得可漂亮。村里另个姑娘买身新裙子，便整天穿着在她眼前晃着炫耀。那时候就像，要给她也买身裙子，她穿上去肯定比她更漂亮。”
花坛，御书房外小花园泥又乱七八糟。小李子揉着眼睛想，明天早得让绿药赶紧叫人来打扫。
像这样下雨天，人脚踩在它们上面，就是满脚泥，黏糊糊，很不舒服。
他记得他妹妹小时候很讨厌这样泥巴。
“小李公公。”
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小李子始终不知道，周逊不是来找皇帝。
他只是来找他。
他也不知道，当日傍晚小五来找过周逊。他拿着份单子，结结巴巴地对周逊说，路大娘不是去捡垃圾。
证据是，她所捡回东西，大多是轻便易于携带、却不显得值钱东西。而她
他说许多和妹妹有关往事，从爬树，到抓泥鳅，到许许多多少年往事。最后，他说：“……总之，是个笑起来干干净净小姑娘。”
周逊默默听着他话，很认真，许久之后都没有说话。
“小李公公。”
“嗯？”
“……也不知道，她如今怎样。”周逊轻声道，“你有想过她如今是什样吗？”
小李公公抬起头来，看见眼前清雅年轻人，连忙道：“哎呀，是周公子，周公子是来找皇上吧？奴才这就……”
“皇上忙着。”周逊摇摇头，笑笑道。
两人于是起坐下。雨打在地上噼噼啪啪，周逊把脚往回收收，小李子细心地发现，道：“周公子不喜欢下雨天？”
“不喜欢。”周逊道，“下雨天湿乎乎。”
“奴才妹妹也很讨厌下雨天。”小李子不小心就秃噜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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