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当掌印太监余忠善亲自来到地牢,传成武帝口谕,让季如雪入宫面圣时候,季如雪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知道,父皇定会见自己。
这些年以来,他反复琢磨,细细思量,那些雁过留痕陈年往事,那些若有若无蛛丝马迹,终于渐渐织成张巨大网。
而他父皇,便是这张蛛网中间,徒劳挣扎小虫子。
为什,父皇那恨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为什,父皇对曾经并肩作战萧图南毫无情分;为什,太后会忽然病重不治;为什,季如瀚会畏罪自尽;为什,太祖爷手握重兵,他亲弟弟福王却胆敢策划宫变;为什,二十年前,云隐寺会发生那场大火
又宠冠六宫”
季如雪忽然冷笑声:“丽妃?她算个什东西?”
他忽然出言不逊,薛锦陡然呆呆,似乎不知道该怎接话。
季如雪也懒得搭理他,垂眸盯着面前那盏昏黄油灯,自言自语道:“丽妃、贤妃、季如渊、季如瀚、季如海他们个个,看着好像风光无限,其实在父皇眼里,他们什也不是。”
薛锦神色十分古怪,仿佛以为季如雪受打击太大,已经开始说胡话:“燕王殿下?你你怎?”
这看似乱麻切,其实只需要个线头,轻轻抽,便水落石出。
季如雪跟在余忠善身后,边往万寿阁走去,边默默回想着切,没有瑕疵,没有漏洞,这些东西足以击溃那个高高在上男人,那个自己称之为父皇男人。
事成之后,自己便可以拥有至高无上权力,拥有天底下最想要人,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把那个欺骗自己,愚弄自己,抛弃自己人,狠狠捏在手心里,肆意揉弄拿捏,肆意折辱占有。
那是他先生,那是他人,那尖尖下巴,那猫儿般微红眼尾,那盈盈握腰,那小巧圆润臀,那些情动时泪水,那些承欢时轻颤,这切切,只能被自己细细享用,被自己密密私藏,就算他自甘轻贱,要为奴为妾,那也只能做自己奴,自己妾,旁人休想染指半分。
就算就算他根本不爱自己,就算他
季如雪缓缓抬起眸子,烛光摇曳之中,那双眼珠仿佛两枚浸在冰水里黑水晶,冰冷澄澈,毫无感情:“薛指挥使,只要你带句话给父皇,本王便许薛家世荣华富贵。”
“燕王殿下,你”薛锦出身武将世家,向来胆大包天,但在那样目光之下,竟然不由自主地咽口唾沫,背上缓缓起层鸡皮疙瘩,有种战栗般臣服感觉。
那种极深冰冷寒意,那种极强压迫感那是天生帝王。
薛锦深深吸口气,这瞬间,他非常果断地做个重大决定:“薛家愿为燕王殿下尽忠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只是不知道,燕王殿下要带什话给皇上?”
“薛指挥使,本王不会亏待薛家。”季如雪赞许地点点头,而后轻声道,“你就告诉父皇知道端淑皇后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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