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雪面无表情地听会儿,直接打断他:“父皇,这多年,你还在为萧月容祷告吗?”
成武帝瘦削背影陡然震动下。
而后,这位大渊朝九五之尊,这位不问朝政昏庸帝王,这位从来都漫不经心,懒懒散散,连自己亲生儿子也丝毫不关心男人,竟然霍然起身,猛地回转身来!
烛火映照之下,那张苍白阴沉面孔明明灭灭,几乎显得有些狰狞:“季如雪,你好大胆子,竟敢直呼端淑皇后名讳!”
季如雪丝毫不退避,漆黑冰冷眼珠死死盯着这位至高无上帝王:“哦?父皇竟然如此敬爱端淑皇后,容不得旁人半点不敬?”
拿自己当赝品,就算他弃自己如敝履,就算他为别人把自己抛下深渊,他也只能做自己这个赝品人,只能用漂亮身子伺候自己这个赝品,只能承受自己这个赝品夜夜临幸,雨露天恩。
或许先生不太愿意,那也不要紧,反正他深爱之人性命,捏在自己手里,他没有选择。
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季如雪平静地想着这切,雪白俊美脸上没有半丝表情,余忠善恭恭敬敬地把他引入万寿阁,而后悄悄退出门外,轻轻掩上大门。
万寿阁位于紫禁城东北角,四周再无别宫院,是成武帝日常礼佛地方,位置非常偏僻,此时天色已晚,更显得格外幽静。
成武帝深深吸口气,缓缓眯起眼睛:“季如雪,你到底想说什?你以为你是朕儿子,是端淑皇后儿子,朕就不敢杀你吗?”
季如雪笑:“儿臣惶恐。可是,父皇难道不是直以为,儿臣并非你亲生儿子?”
成武帝瞳孔陡然缩紧:“你你知道?”
季如雪踏前步,低沉声音无比轻柔,但又充满极度恶意:“父皇,儿臣不仅知道这件事,儿臣还知道,太后是怎病重而死,季如瀚是怎畏罪自尽儿臣更知道,二十年前,云隐寺那把大火,究竟是怎烧起来。”
季如雪没有丝毫犹豫,缓步往里走去,
万寿阁实在太大,虽然点着数百支蜡烛,但还是显得十分幽暗,千百条雪白轻柔帐幔从高高屋顶上垂下来,在若有若无夜风中轻飘飘地荡着,仿佛召魂幡。
在缥缈庄严礼佛檀香中,季如雪拨开道又道轻柔帐幔,终于看见前方金色观音莲台下面,背对自己而坐那个男人。
自己父亲,成武帝。
成武帝并不回头,只喃喃念着佛经:“若有持是观世音菩萨名者,设如大火,或不能烧,由是菩萨威神力故,若为大水所漂,称其名号,既得浅处,若有千百万亿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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