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润生在G大和176厂之间跑许多趟,是就脱密事和厂里领导协商。因为他档案还在厂里,如果读研话,要涉及到个调档问题。秦教授给他开证明,保证他如果考上研究生,读研期间不会出境,也不会到与境外有联系企业去工作,最后总算是让厂里领导松口,赶在研究生考试前,把这个最大问题解决。
生活不能算是轻松,但郁青始终觉得,他和润生总是特别幸运。
关于考研本身,倒是并没有什特别值得担心。他们俩底子在那里,该复习也都复习到,最后只是走个过程而已。
那年冬天有点儿漫长,到四月份,偶尔还会下湿漉漉雪,不过天气终究是日比日暖。
二胖和唐丽在商业街附近小巷里开家饺子馆儿,就在马凯家斜对面。郁芬有时候从培训学校下班会去买水饺和凉菜。
176厂下岗风波,只是全系统下岗潮个开始。
他们离开176厂后不久,郁芬也下岗。其实作为技术人员,她和润生样,本来是可以继续留在厂里。但因为工资降实在太多,她最后还是咬咬牙,选择离开。
李淑敏为这事儿犯愁。全家上下加块儿,现在只有周蕙个人在上班。而且这个班也上得风雨飘摇——因为176厂除厂区几个核心院所和车间,正在陆续剥离所有非经营性资产。家属区和市里原来那些依托于工厂建起来单位几乎全都关门。何况医生工资,在当时来讲,实在也并不高。
周蕙倒不怎忧虑。她说医院这几年发展得挺好,不是说关门就能关门。退万步,要是真关门,她可以开个小诊所。说着还笑笑,冲郁青道:“你外婆当年就是乡下赤脚医生,可受人敬重。”
郁芬听这话,便在边帮腔:“就是嘛。有手有脚,去哪儿都饿不死。都想好,商业街那边有艺术学校招小提琴老师,把琴捡起来练练,去教个小朋友还是没问题嘛。是不是,宝宝?”
郁青与润生复试结束
她怀里小荻咯咯笑着,搂住她脖子。
李淑敏说不过她们,只能甩手:“爱啥啥吧,都自己刨食儿自己吃。反正是老,跟你们可操不起这个心。”
郁芬那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她把结婚前买裙子和高跟鞋翻出来,画漂漂亮亮妆,重新背上心爱小提琴出门,居然真通过培训学校面试。上节课五十块钱,学校抽二十,她自己留三十。这样每个月收入养活她和小荻,确实不成什问题。反正从小到大,除遇上男人会鸡飞狗跳之外,她确实什都不用家里人操心。
那年,郁青和润生回到他们G大旁边小家,开始边复习准备考研,边抽时间打工赚生活费。
郁青在教堂区外语辅导班找个工作,每个周末晚上出门上课。润生则通过郁芬介绍,联系到两个学钢琴学生,在家教小朋友弹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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