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郁青还是丁郁青,可属于他人生却被偷走。
档案原本已经被录取通知书上那所学校提走。周蕙连夜坐火车赶过去,费九牛二虎之力才磨得对方退档。可等他们马不停蹄赶到高招办见到退回那份档案时,却发现那上头高考信息根本就不是郁青——考生档案卡上信息完全属于另个人,成绩只有四百九十多分。
周蕙强行把档案带回家里。全家人围起来研究,发现不光是高考信息有问题。这份档案看上去纸张实在太新,而且很多当年周蕙给郁青填报材料上完全是属于另个人笔迹——这根本就不是郁青真正那份档案。有人做份模样档案给他,为就是把不属于他成绩和学校套在他头上。
然而就算所有人都知道郁青被顶替,这个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不管再怎样奔波,似乎都只有认命这条路。
离开丁副厂长家里,郁青和周蕙默默地往家走。郁青看着周蕙鬓角不知道什时候冒出来白发,低声道:“妈,你别上火。咱也不折腾。能考第次,也能考第二次。明年再考次就是。”
这张录取通知书,让全家人都懵。
郁青想过高考结束后无非就两个结果。个是他顺顺利利地上理想大学;另个是他高考成绩不理想,去本地其他学校。
他人生里每步走得都平淡安稳,从没想到临入学前,会下子出现两件足以直接改变他人生大事。润生突如其来发疯是其,这份让人五雷轰顶录取通知书则是其二。
那段时间周蕙放下工作带着郁青到处跑,连郁芬也和厂里请假。
她们把能去地方都去,能找人也都找。郁青名字确实在G大招生办录取名单上,证件号码全都对得上,可照片上却是另个男孩子。郁青认得他,周蕙也认得——那是副厂长家儿子。
周蕙却咬牙道:“不,咱不认这个命。”她勉强冲郁青笑笑:“总能有办法。打官司,举报,贴大字报……办法多着呢。”
郁青什都没说。那样代价太大,而且同样并不会
从填志愿到收录取通知书,这中间有多少环节,多少关系,又要经过多少人手?并不是随便换张照片就能把个学生顶替。那是郁青人生里第次直面社会难以想象复杂。
周蕙带着郁青上门对峙,丁副厂长矢口否认冒用郁青成绩,只是味地讲很多人情话——从当年照顾丁家特批房子,到厂里月月发放抚恤金,再到李淑敏退休金,甚至郁芬工作。
郁青听得出来,那不是在劝周蕙感恩,而是在威胁。
周围报考G大同学已经陆续开始收到录取通知书——在他们跑东跑西,被踢皮球,被搪塞,被误导这段时间里,招生办已经完成所有事。
直到最后,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是怎完成这系列流程。而招生办只认材料不认人——材料天衣无缝,只有人不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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