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声音变得颤抖:求你,看在死去俞超份上。
听到俞超名字,心软。正好刚写完新书,便决定出趟远门。
很远很远门,巴山蜀水深处,距上海几千公里。没有直达航班,只能先飞到重庆。再走穿梭于深山铁路,最古老绿皮火车。最后,需要坐浅水客轮,上溯到某条长江支流上
难道有梁上君子光顾?还是在俞超z.sha以前,悄悄潜入过这里,带走所有兵人,准备给自己陪葬?
怅然若失离开,直到三个月后。
五月,最后周,接到个女人电话。
她声音还算年轻,在反复确认身份后,在不悦地挂电话前,她才说——对不起,是俞超前妻。
这个女人,没有带俞超儿子来参加葬礼,很厌恶,但保持克制,问她有什事。
最漫长那夜,看着他佝偻萎缩背影,好像永远丢失什。
几天后,听说,俞超死,z.sha。
他吃许多安眠药,把自己锁在个大箱子里,活活闷死。
没有人为俞超举办葬礼,直接送去火葬场烧。他没其他亲人,前妻也不接受骨灰,最终归宿是下水道。
俞超死后第七天,想到老家床底下大皮箱。
唱歌吧!提醒他句。
可是,俞超摇摇头,他已经忘那首歌旋律。
迪克西啊!
还记得,便带着他起唱,这首美国南方老歌,鼓舞士兵冲锋曲与思乡曲。
然而,兵人们还是呆若木鸡。
她说,最近她儿子在玩些奇怪玩具小人,背后都刻着名字。而她恰好看过书,不敢相信这个名字就是。但她查资料,发现她死去前夫,跟就读过同所小学。于是,她几经打听才弄到电话号码。
她问这些玩具小人是如何到她儿子手里。
其实,也很想知道答案。
她希望能把这些玩具小人拿回去。
好奇怪,为什要去拿?说可以快递给,费用到付。
那是他送给礼物,又在他临死前还起玩过,老法里说太不吉利。决定把兵人们烧,还给它们原本主人,在天上团聚吧。
头七,传说鬼魂在人世间游荡最后天,也是佛教所说中阴。
回到老宅,从床底下拖出皮箱子,感觉轻些,打开才发现空空如也。
十九个兵人消失。
不可能,记忆错乱吗?还是放在其他地方?又在老家里每个角落,仔细搜索番,确定那些兵人都失踪。
他们不会再动。
俞超率先放弃,打自己个耳光,颓丧地坐在地板上说:对不起,是记错,兵人们从来没有动过,也没有过特异功能,切都是小孩子幻觉。
而不知道该说什好,重新把兵人们装进大皮箱,塞回床底下。
凌晨三点,和俞超在老房子楼下分别,本想要开车送他,却被他委婉地拒绝。
他只说,想要个人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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