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有个照应。”振保笑道：“王太太这
个能干人，她照应
们还差不多，哪儿轮得到们来照应她？”士洪笑道：“你别看她叽哩喳啦
——什事都不懂，到中国来
三年，还是过不惯，话都说不上来。”王太太微笑着，并不和他辩驳，自顾自唤阿妈取过碗橱上那瓶药来，倒出
匙子吃。振保看见匙子里那白漆似厚重液汁，不觉皱眉道：“这是钙乳？也吃过，好难吃。”王太太灌下匙子，半晌说不出话来，吞口水，方道：“就像喝墙似！”振保又笑起来道：“王太太说话，句是句，真有劲道！”
王太太道：“佟先生，别尽自叫王太太。”说着，立起身来，走到靠窗张书桌跟前去。振保想想道：“确王太太这三个字，似乎太缺乏个性。”王太太坐在书桌跟前，仿佛在那里写些什东西，士洪跟过去，手撑在她肩上，弯腰问道：“好好又吃什药？”王太太只顾写，并不回头，答道：“火气上来，脸上生个疙瘩。”士洪把脸凑上去道：“在哪里？”王太太轻轻往旁边让，又是皱眉，又是笑，警告地说道：“嗳，嗳，嗳，”笃保是旧家庭里长大，从来没见过这样夫妻，坐不住，只管观看风景，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去。振保相当镇静地削他苹果。王太太却又走过来，把张纸条子送到他跟前，笑道：“哪，也有个名字。”士洪笑道：“你那手中国字，不拿出来也罢，叫人家见笑。”振保看，纸上歪歪斜斜写着“王娇蕊”三个字，越写越大，个“蕊”
字，零零落落，索性成三个字，不觉噗嗤笑。士洪拍手道：“说人家要笑你，你们那些华侨，取出名字来，实在欠大方。”
娇蕊鼓着嘴，把抓起那张纸，团成团，返身便走，像是赌气样子。然而她出去不到半分钟，又进来，手里捧着个开盖玻璃瓶，里面是糖核桃，她路走着，已是吃起来，又让振保笃保吃。士洪笑道：“这又不怕胖！”振保笑道：“这倒是真，吃多糖，最容易发胖。”士洪笑道：“你不知道他们华侨——”才说半，被娇蕊打下道：“又是‘他们华侨！’不许你叫‘他们！’”士洪继续说下去道：“他们华侨，中国人坏处也有，外国人坏处也有。跟外国人学会怕胖，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动不动就吃泻药，糖还是舍不得不吃。你问她！你问她为什吃这个，她定是说，这两天有点小咳嗽，冰糖核桃，治咳嗽最灵。”振保笑道：“确这是中国人老脾气，爱吃什，就是什最灵。”娇蕊拈颗核桃仁放在上下牙之间，把小指点住他，说道：“你别说——这话也有点道理。”
振保当着她，总好像吃醉酒怕要失仪似，搭讪着便踱到阳台上来。冷风吹，越发疑心刚才是不是有点红头涨脸。他心里着实烦恼，才同玫瑰永诀，她又借尸还魂，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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