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庆结论虽符合种师道愿望,但他说得太不加遮掩,甚至太愚蠢,非但不能为种师道张目,反而可能成为对方攻击口实。
大将杨惟忠面颊抖动几下,连带也扯动他颊髯,似有动怒之势。
但在他开口之前,年轻性急刘锜已经抢在他前面说话:“太尉此言差矣!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在朝’,辈分属军人,久受朝廷恩禄,旦官家有公事勾当,正是辈效命之秋。怎得推托抗违,私而忘公?小将之意,还当遵旨出师、报效国家为是。”
刘锜话表面上是驳斥刘延庆,但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私而忘公”四个字分量下得很重。就是种师道听,也不禁皱皱眉头。
他年岁已大,最不愿意看到便是身后英名有污。
着江南财富。
朝廷若无钱粮劳军,便只能把江南百姓血肉来犒劳他们不是。
面对着这样个重大问题,各人根据自己心情、见解,对朝廷、部队与自身关系,或者单纯从个人利害角度上考虑,作出各种不同反应来。
但虽各人都有着自家小算盘,可有点认知在诸将中间还是致:今天军议不同寻常,今日决定更关系到全军和每个人命运。这般就叫他们不能像往常样对只漠不关心,或者轻率而为。
刘延庆、杨惟忠、赵明、焦安节等等,他们相互观望、相互窥测着彼此面色神情,却没人不肯开第腔,做这出头之鸟。
刘锜言语虽甚是不客气,却正点在种师道要害处。而他也可以说是今日帐中,可以最不买刘延庆颜面人之
时间大堂中片寂静。
过好久,大家才听到北路西军都统指刘延庆开口,在小种没有到场情况下,他认为自己在入关西军中地位是当数第三,而局限于北路军,自然就是仅次于种师道地位。
如果别人有顾虑,不敢首先打破沉默,那理应由他来打破。就像皇帝发问后,众官僚为难,这时候就该是由宰相来大破尬局。
“洒家半生戎马,出生入死,绝非贪生怯战之辈。”他字斟句酌,尽量做出副持重样儿来,但文采有限,肚子里墨水不足,说不到三言两语,就露出军汉本色来。“想军自前年时候就兵不解甲,去岁从入关,先战河东,后战河北,更可谓是马不停蹄,好不容易还北地大致太平,将士们筋疲力尽,如何这又要出征江南?依之见,还是来年再动兵戈为好。”若是打梁山军他不会说半个不字,丧子之痛叫刘延庆恨梁山军入骨也。但是方腊跟他有什仇什怨?
刘延庆率领部分鄜延军前往蜀地镇压川南彝民之乱,血洗泸南,当地人民恨不得寝他们皮、食他们肉。而战争中,他自己部下也损失不小。这刚刚从川南回来就被被调来中原,先打河东后战河北,确实疲惫。更重要是,这鄜延军连连厮杀之见消耗,就不闻增补,因此听闻宋室还要调他去江南厮杀,甚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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