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乃是姚氏门下大将。当初姚麟【姚古叔父】出战,身受重创,叫说:“吾渴欲死,得水尚可活。”但那水源就在敌营近处,想要取水如何容易?是赵隆独身潜往,渍衣泉中。被西夏军发觉后,赵隆且斗且行,返回大营,衣水以喂姚麟,后者方才苏醒。
按道理,赵隆与种师道、刘延庆都非路人,甚至他与刘延庆还有不对付。因为他是军中参议也,位仅次刘延庆,而老二与老三矛盾,乃世之常态。且姚雄致仕后,姚古未能顺利上位,与压他头上二刘都有不对付。但现下赵隆却与刘延庆站在同个阵营,非是因为别出,只因为他真不看好江南平叛。
西军合二为,这个不算甚。但朝廷无有
。
作为刘仲武儿子,在大哥已丧情况下,刘锜已经是他这族在军中代表。而且背靠着谭稹,只就是论事,还真不怯刘延庆。
他主张遵旨出师,是既考虑自家得失,也是有意在寻刘延庆麻烦。种师道担忧未尝没有道理,可他为讨谭稹高兴,只能故意如此。至于针对刘延庆,那是刘延庆自己留人口实。
稍后就是杨惟忠,以相同理由支持刘锜主张。“好男儿当从刀枪上搏得富贵,太好机会,岂容错过。”他因为出身缘故,历来都将“恪遵朝命”挂在嘴边,现下也自然是遵旨出师。
当然,那赵明类种师道嫡系,也纷纷开口,言论自然是支持刘延庆。理由人家也很直白坦荡,久战兵疲,士气低落,朝廷奖赏寥寥无几,强令出兵恐军生怨言。
如此两拨人争论难分高下,最后这决断又被推到种师道面前。大家都把眼睛觑着老成持重,久处军中威严深厚种师道。
种师道是种氏家族人,其家族数代人中名将辈出,然他能享有大名,靠却绝不是家族、祖先力量,更多是依靠自己多次陷阵血战,建立功勋,这才取得目前声誉和地位。
作为个经略使,种师道自是由宋廷批准任命,可作为个军人,他威严被军队广大官兵共同认可,这却是需要实打实功劳才行,与朝廷任命乃是两回事情。
“官家手诏,岂可违背?夷适(刘锜字)言之极当。”种师道沉吟半晌,似经过极大思想斗争后,开口说道,“然老夫所深虑,军自成军以来,百年中只与西夏及诸羌对垒作战。除去年刘太尉去川南战外,其余各军,几乎不出西北隅,实见闻有限。今岁,军分为二,北履河东河北,南下荆南荆北,吾与兄弟曾有书信往来,听其言语,那荆湖之地光景与北地大不相同,人生地疏,军情不谙,湖泊沼泽,高山密林多也。想那江南更甚之,此旦大军难出,制胜之策安在?此处,诸君倒要慎重筹思才是!”
种师中提出个具体难处,引起大家思考。接着,众人又听到军中参议赵隆开口道:“相公所虑甚是。这等大事,必须计出万全,才有胜算。岂可孟浪从事,陷此军,兼误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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