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从茅厕出来之后,又借口着不胜酒力,想要回府休息,竟然都没有跟王爷辞别,就由着小厮搀扶,路跌跌撞撞地匆匆离府。
慈宁王幕僚在盛宣禾走后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不无担忧说:“王爷,看来盛大人这意思是摆明是要置身事外,不肯协助您臂之力啊。”
慈宁王冷笑两声,突然重重地摔碎自己手中酒杯:“盛家养出来窝囊废,辈子碌碌无为,就算给他个登云高梯,他也不知往上爬。你说这样亲家……要他何用?”
那幕僚却还在担心账本事情,小声道:“今年董将军为壮大王爷势力,又扩招军队,为养活兵卒,只能再屯田积粮,这些都得大笔银两铺垫,所以在地方盐税上又亏空不少。本指望像往常样拿地方上盐税过渡下。可谁想到今年复查却是田家新婿,若是被他们查出什,落实在纸上,是会被大做文章。那样话,董将军……恐怕就要折在这件事上。”
慈宁王自然知道,董长弓若是出事,他便是被拔利齿老虎,全然不能自保……如今皇后老蚌生珠,时局随时会变,他绝不允许眼看快要到手王位,从指缝里被人夺走!
单是你妹妹跟成家和离事情,便注定你搭不上田家这趟车。现在父皇康在,田家还有所避忌,可是等到田家做大,你觉得你那前妹夫家,是个大度容人君子吗?”
盛宣和被母亲教训番,已经安定海神针,此时虽然被慈宁王吓唬得愁容满面,摇头叹气,但搬出母亲教训他那些话来,只说盛家几代都是敦厚之臣,到他这辈,虽然照比先祖无才无德,碌碌无为,但不敢妄议皇室龙子承嗣。
将来坐在那位置上无论是谁,盛家子弟都当尽忠职守,不敢懈怠。
慈宁王跟这种不咸不淡,满口仁义官场油滑子也说不出什香臭来,便又旁敲侧击提醒下盛香桥乃是顶替事情。
话里话外暗示着盛宣禾,他们两家是待在同条船上,盛大人甭想着半路人下船,明哲保身。
再说盛宣禾在慈宁王府喝不少酒,可从王府里出来后也不上马车,除帽子,头顶冒着白烟儿在雪地
盛宣禾脸赔笑,连连称是,
见盛宣禾态度软化,慈宁王又缓缓,对他说道:“你若不愿意再跟前妹夫有冲突倒也无妨,不过现在他乃新官上任,必定要跟你有个交接……听闻各地呈上来盐税账本都在你手里,须得你与地方呈送上来副本校对之后再交给成培年。既然如此,这里倒是有几本帐……只需要跟你手里换下,其余事情就不用你操心。”
盛宣禾心里惊,心知慈宁王要调换账,必定本本都记着要命数目。
账本若是在他手里经手,将来真出事情,他可就摆脱不掉责任。
如此想来,盛宣禾决定借尿遁岔过去,只说自己酒喝得太多,有些闹肚肠,需得去茅厕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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