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漪吩咐道:“陛下醒来,定然会饿,备些吃食温着,要易下咽,好克化。”
胡敖应诺。
谢漪便看看她。她目光幽沉,自带股威严之气,胡敖只觉心惊,格外恭敬地立在她身前,等候她旁吩咐。
谢漪看他阵,忽而笑下,语气温和:“令人为你购置处宅邸,她已住进去,你得空,便去瞧瞧,也是分离多年,必然是想。”
胡敖先是骤喜,对上丞相目光,见她眼中笑意,却又胆寒,他将宫人送到陛下床上,陛下罚过她,丞相却还未对此说过句话。反倒还赐他宅邸,将扣多年人还给他。
尚未近午,谢漪睡不着。她合着眼,感受贴在她背上温热身子。刘藻呼吸就在她耳畔,下下,起初不大安稳,渐渐睡熟,便低沉规律起来。
谢漪不由自主地往后靠靠,使得刘藻下巴,正好在她头顶上,将自己整个人都容纳入小皇帝怀中。
冬日里,这般亲近偎在被窝中,想着暖意融融,是很舒服,陛下身子单薄,然而怀抱却很宽广,足以将她全部容纳。谢漪弯弯唇角,轻轻地翻个身,与刘藻面对面,看到她叫体热蒸得微红脸颊,笑意便又收敛。
小皇帝睡着后,更显得乖巧,她已长成,眉眼间风华较前两年,愈加遮掩不住,逐渐展露女子风情。只可惜这孩子为显稳重,多着色泽厚重衣衫,倘若哪日,能哄她穿上华美之服,再梳个好看发髻,必然惊心夺目。
只是她身子,真令她担忧。
胡敖不喜反惧连忙跪下,请罪道:“那事,是小处置不当,请丞相降罪。”
边上倒没什人看着。胡敖知道皇帝见谢相,便不大能自制,特将人都遣下,以免瞧见什不该瞧。只自己候在此处,随时领命。
谢漪道:“你是皇帝人,如何降罪?”
胡敖怔,有些不明白她意思,谢漪却已转身回殿中去。胡敖从地上爬起来,悟会儿,方才恍然,谢相是要他专心侍奉陛下,不必再听命与她。
他倒有些不解,观眼下情形,谢相与陛下应当是私下定过名分。这看似是有个好结局,可实则万事才起个头,陛下年少,谢相又与她差十四岁。胡敖在宫中久
谢漪轻轻地抚摸她眉眼,刘藻无所觉。谢漪屏住呼吸,将嘴唇贴到刘藻唇上,停住,而后将呼吸调得与刘藻般快慢。谢漪清浅,刘藻在发烧,她呼吸烫些,就像她这个人,有时执着又灼热。谢漪感受着,心跳点点地加快,爱意昭然,已同呼吸般,与她融为体。
她觉得满足,又因她病而忧急。但谢漪忧急,是甚少诉诸于口。
又过会儿,确定刘藻睡熟,她在她额头上,落下吻,而后轻手轻脚地从她怀中退出,走出殿外。
殿外是阴蒙蒙天,还未降雪,风却刮个不停,寒意刺骨。
胡敖见她出来,连忙上前,道:“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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