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子温好酒,朝着这边行礼,退出门去。
谢漪解释道:“天寒,陛下临行前,饮杯酒再去,路上可御风寒。”皇帝身子弱,昨夜又未得好眠,谢漪恐她回去路上,迎面吹寒风又要受凉。
这法子好,刘藻连连颔首。窗外雪还在下,已在地上积起厚厚层。这庭中草木错落,古朴幽致,与谢相品性很相宜。刘藻不由想着,不知春日来此,又是什模样。再远些,又想到,她布置椒房殿虽是照谢相喜好来,但终究是空,没有染上谢相气息,不像此处,光是看就觉亲切无比。
这场雪直下两个时辰,直至黄昏,四野苍茫,暮色沉沉之际,方才停下。刘藻饮耳杯酒,果真自腹间升起股暖意,许是酒质清冽却淡雅,暖意并不怎猛烈,悠悠然蔓延至四肢百骸,很是舒适。
刘藻觉得喜欢,欲再饮杯,谢漪却阻止她,笑道:“足够。”
谢相耳朵白皙莹润,染上绯红,格外显眼。刘藻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下不住地想,谢相害羞?谢相为何害羞?谢相也会害羞吗?
她正看得入神,耳边忽想起谢漪声音:“陛下在看什?”
刘藻十分自然地回道:“在看谢相……”她还未说完,突然觉得不对劲,连忙打住,目光稍稍挪,恰好对上谢漪清冷眼眸。刘藻便生出种“小动物直觉”,敏锐地觉得不能说实话,很生硬地转口道:“耳坠,很好看。”
她说完,下意识地看眼耳坠,才发觉真好看,青翠玉石,典雅灵巧,本就好看,谢相用,就更好看。
但她又发现,谢相耳朵似乎更红。刘藻既觉新奇,又很喜欢,甚至还想伸手摸摸,幸而她知这是不能,便端端正正地坐好,克制住自己。
陛下酒量浅,饮多不好。刘藻也想到,有些腼腆地笑笑,走出屋外,由胡敖侍奉着穿上厚厚大氅。
谢漪送她至相府外。
府前车马已备,刘藻来时骑马,但日大雪,路上湿滑,回去谢漪不放心她,特令人备车驾。车轮上还裹层干草,做防滑之用。
胡敖带着人,走到车旁,留陛下与丞相话别。
谢漪其实想谢皇帝昨日援手与尊重,但此话不免难以启齿,她静默片刻,抬手
谢漪强自镇定,转首望向窗外,道:“待雪停,陛下便回宫去。”
刘藻几乎忘回宫这事,听她提起,心便沉下来,只是再是想与谢相待在处,她也是要回去。刘藻倒没忘却她是皇帝,还担着社稷之责,没有说要多留会儿话,认真地与谢漪说起如何处置那两人之事:“陈牧也就罢,老夫人是谢相母亲,谢相若是为难,能可代劳。”
谢漪答应:“若有所需,会向陛下开口。”
刘藻便笑下,眉眼弯弯。
有婢子端壶酒来,入室中,取青铜所制小炉,小炉四足空腹,底下点燃,腹中有水,将酒壶放入水中,便可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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