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相氏闻言,也便不再请。
刘藻看过仙人,又极目望向远处,远处片空茫,殊无人迹。谢相还未来。她回头问道:“胡敖去多久?”
小宦官算时辰,答:“回陛下,有个半时辰。”
个半时辰,那还得再等阵。刘藻微微颔首。
方相氏见此,上前道:“前方便是歇室,陛下倘若行得累,不妨入内歇歇脚。”
刘藻倒不知此处还养着方士,她想起每到岁末,宫中就要行回傩。那日点起许多篝火,众多男子身披熊皮、带着四只眼假面具,穿着黑上衣、红裤子,手挥着戈,手扬着盾,排成大队从宫室角落起跳跃呼号,驱逐疫疠,祈求来年平安。
多半就是他们。
最前那巫祝是方相氏。方相氏是自周朝起就有官名,转掌驱避邪祟之事。
他上前来,俯下身,恭敬问道:“陛下今来,可是有所吩咐?”
刘藻环视周,笑道:“途经此地,前来游玩,卿等自去,不必拘束。”
盘。仙露乃天降之泽,久服可益寿成仙。”
小宦官口齿清晰,刘藻听便知,这台多半是武帝晚年所建,所谓仙露,也不过是寄托英雄暮年,渴求长生之念。
她生出兴致来,道:“去瞧瞧。”
小宦官听,忙道:“陛下要去,容臣召宫车来。那处看着近,走起来,可有些路途。”
刘藻已举步前行,随口道句:“无妨。”
刘藻听,觉得也可,便由他引路,往歇室去。
这间宫室中也焚香,却只是些清心静气寻常香料,便无烟雾缭绕之感。刘藻在枰上坐下,目光随意扫眼四下,见高几之上置龟壳,龟壳上还刻奇怪图样。她不由来兴致,转向方
闻主上此言,众巫皆退下,唯止方相氏人,跟着她在台上游走。台上建有九室,宫室之中,点着不知名烟,使得室内烟雾缭绕,平生幻境。
刘藻在门口看眼,便没进去,又去寻小宦官先前所说仙人。
那铜铸仙人极为高大,堪比座殿宇大小,人在其下,比他脚高不多少,仰头看去,忽觉自身之渺小。
方相氏殷切问道:“陛下可要饮仙露?仙露乃天之琼浆玉露,有延年益寿之神效。”
刘藻听他这般说,退开两步,抬头看看,果真见仙人手中托着盘,她淡笑着道:“不必。”
小宦官忙擎伞跟上,恐陛下着雨水。
果真如他所言,看着近,实则远,刘藻徒步而行,走个多时辰,方至台下。由此也可见太液池之宽阔,建章宫之宏大。
刘藻站在台下,仰头看去,想道,这台怕有五十丈之高,竟将未央宫前殿都比下去。早有人先行步,往台上吩咐接驾。
刘藻拾级而上。雨已停下,空气中湿润而清凉,是夏日间难得舒爽。纵是如此,待她走到台上,也出身汗。
登上高台,视野陡然开阔。数十名方士与巫祝依次而立,最前是身着祭袍巫祝,见皇帝至,齐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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