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撑伞小宦官仰首看眼,堆起笑来,回道:“那是神明台,台上有铜铸仙人,仙人手中托有盘,盘中盛放玉杯,可接仙露,故而名之曰承露
太液池望无际,极目远眺,尽头弥漫着水雾,池上三座仙山,山中各植仙草,若隐若现于水气之中,果真犹如仙境般。偶有飞鹤自池上低飞而过,鸣声悠远,身姿优雅而出尘,仿佛不是皇家豢养,而是深山之中那只闲云野鹤。
刘藻负手立于池畔,胡敖站在她身后,为她撑着伞。她在心中板着手指,数数,上回见谢相是十三日前大朝上,隔上十三日召见回,应当不算很频繁。
“去召谢相来。”刘藻说道。
她这诏令下得突然,胡敖愣瞬息,方回过神来,道声诺,将伞转交于身旁名小宦官,正要转身去安排人往相府宣召。
刘藻又唤住他,仔细吩咐道:“今日休沐,谢相应当得闲在家,你亲自去趟,便说朕游太液,见仙气弥漫,如诗如画,欲于池畔建宫室,又不知自何处着手,故请谢相前来商议。”
时近盛夏,越发炎热,太阳犹如熔浆滚落下来,大地片炙热,树叶儿打卷,溪水像是在瓮中煮过。
因列侯复家之事,牵涉甚广,刘藻欲将此事办好,便留在长安城中,未曾避暑甘泉,免迁来迁去麻烦。
这夏日酷热,也格外难熬起来。
刘藻惦记着老夫人,恐老人家体弱,热坏,每日都遣人拜见,算是定省。她自己在宫中也燥热得厉害,手中有朝政忙时尚好,她总能专注到正事中去。闲下来,就觉得不痛快,嫌天儿热,嫌宫中无趣。
这日大雨,凉意沁人,刘藻趁着雨势,往建章宫去。
字句,说得十分详尽。
胡敖听明白,行礼,迎着细密雨丝,飞快去。
刘藻望着他背影消失于雨中,方转头望向池面,心中则暗暗算计时辰。眼下尚早,胡敖奔赴相府个时辰,回来个时辰,谢相到时,应当方过午时。
两个时辰,总不好直站在池畔。刘藻环顾四周,见远处临池之处有高台。台之高几临九阙,仰头望去,可见台上有殿宇,飞檐斗拱,气势非凡。
刘藻便问句:“那是何地?”
她去过甘泉宫两回,避两年暑。那处虽峻宇雕墙,阙宇华美,深得武帝喜爱。但刘藻却不太喜欢,然而夏日又着实酷热,她便欲再寻避暑之所。
建章宫北有太液池,近水处,总归能凉爽些,她欲往池畔添几处宫室,好做往后避暑之所。
实则建章宫气魄宏伟,规模宏大,有千门万户之称,宫中殿宇数不胜数,其华丽宏伟不下未央长乐。那池畔自也建有宫室,往日帝王公卿入宫苑,游太液时常有居住。刘藻前往看过,觉得小些,得扩上扩,方能舒适。
雨渐渐小下来。
刘藻踩着青草地,泥土香气,湿润在雨滴中。她沿池走段,绣着金线云履踏上石子路,发出轻微踩水声,鞋边沾上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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