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有人道:“丞相觐见。”
刘藻抚平心绪,道:“请进来。”
谢漪
他说到此处,便停下来,小心觑皇帝神色,恐这些话,惹恼她。
刘藻面上不见喜怒,只淡淡道:“说下去。”
“萌上部是为艸,草木生于春日,今已是盛夏,”方相氏顿顿,大着胆子道,“陛下心中之情,恐怕早成燎原之势。”
刘藻不说是,也不说否,叩叩长案,示意他继续。
“日月殊途却在草木情意之下聚于处,可见情意燎原,有推波助澜之效。月,缺也,时有圆缺;日,满也,完全而无亏。倘若这段姻缘有果,则是日月相融,般配无比之大吉兆。”方相氏口气说下来。
占卜之术,形式众多,最常用,便是以龟壳、蓍草为卜。
刘藻转头扫见窗下长案上置笔墨,面站起身往那处走去,面道:“简单些,就拆字。”
拆字也可。方相氏道声:“诺。”
有小宦官上前研墨。刘藻随手取过卷竹简摊开,恰是空白,提起笔,冥思苦想起来。待墨研好,刘藻深深吸口气,提笔蘸蘸,在竹简上认真谨慎地写下个“萌”字。
方相氏看,便锁起眉来,此字有日有月,济济朗朗,又颇具生气,问前程倒是吉兆,可用来问姻缘便不好说。
相氏,问道:“卿可善卜?”
龟壳乃是卜筮之物。
方相氏淡淡笑,躬身礼:“陛下面前,不敢称善。”
如此说来,便是很会。刘藻坐直身,道:“卿便为朕卜卦,如何?”
方相氏问:“陛下要卜何事?”
刘藻听罢,问道:“如何方能有果?”
“这臣便不知,从字上看,情意已到,日月相聚,缺便是时机。”
时机。刘藻默念遍。
“只是臣多句嘴,日月本不同存,因陛下番真心勉强聚在处,这段姻缘有果自是日月相融,无果恐是天各方,再难相见。”方相氏又道。
刘藻听到天各方四字,便是怔。
刘藻见他锁眉,时心慌意乱,问道:“怎?不吉?”
方相氏先行请罪:“解字之时,许有冲撞,恳请陛下先恕臣无罪。”
他这般郑重谨慎,使得刘藻越发心慌。她在案旁坐下,瞥眼竹简上那字,朗声道:“解就是,恕你无罪。”
方相氏这才起身,仔细说道起来。
“萌字,上艸下明。明则分日月。日出则月沉,月升则日落,二者你知有,知有你,却无相会之时,这段姻缘日月殊途,天地之隔,磨难挫折,如荆棘之遍地。”
刘藻道:“卜这天下。”
方相氏伏身:“不敢卜。”
刘藻便是笑,她也只随口说而已,然而方相氏所言“不敢称善”,却使得刘藻心念大动。他既这般自信,可见卜得当是颇有准头。
“便……”刘藻声音微微低下来,“卜卜姻缘。”
姻缘。方相氏在心中默念会,这倒是可以卜。他躬身请道:“敢问陛下,要以何为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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