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走向下山小路,很快就看不见他背影。
唐蘅将手机开机,果然,条接条信息弹出来。他全都不看,直接拨蒋亚号码。
好会儿电话才接通,蒋亚声音睡意朦胧:“Hello?”
“说中文。”
“啊——靠,唐蘅?!”
“这片最高,”李月驰望着山下,“小时候经常爬到这儿玩。”
“玩什?”
“就坐着看,总觉得能看到更远地方,”李月驰笑下,“那时候小学老师说县里建电影院,就很想看看。”
唐蘅沉默。
李月驰把手伸进裤兜,掏出唐蘅手机。
他踩下油门,“嗡”地声,摩托车驶出院子。时近正午,阳光明媚到唐蘅需要眯起眼睛,凉风灌进嘴巴鼻子,使得那股反胃感渐渐散去。到处是绿色,树,草,农田,还有溪边片片青苔。四下无人,唐蘅搂住李月驰,把脸颊贴在他削瘦后背上。
“李月驰!”风很大,需要吼着说话,“们去哪!”
李月驰不应,唐蘅便也不问。山路起伏,有时颠簸得厉害,脚心传来阵阵痛意。后来唐蘅干脆伸直双腿,两脚悬空,感觉自己仿佛快要飞起来。
他闭上双眼,很希望摩托车永远不要停,他们永远飞驰在风中。
不过最后还是停,唐蘅扒着李月驰不动,李月驰说:“到。”
说:“走吧,带你去转转。”
唐蘅以为“转转”只是在院子里走两圈,却没想到李月驰推来摩托车。
“兜风啊?”唐蘅有点惊讶。
“嗯,”李月驰说,“在这等。”
他说完又进屋去,很快端出盆水,用抹布擦洗起摩托车。皮质座椅被擦得锃亮,连脚蹬都擦干净,在阳光下反着小片金色光。
“嗯。”
“你他妈死哪去!”
“在……”
“老子急得都要报
“开机看看,”他说,“这里信号好。”
唐蘅愣下,没想到他把手机带出来——大概是他进屋端水擦车时候,原来他早有准备。
“你总不能辈子不开机,”李月驰说,“早晚事。”
唐蘅接过白色iphone8,沉默片刻:“那你回避下,行吗?”
李月驰痛快道:“待会上来接你。”
唐蘅说:“抱会儿。”
于是他们就这样停住,唐蘅从背后环着李月驰,仍然双眸紧闭。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阳光更加温暖,晒在后背上,几乎有些烫。四周静谧片,既没有人声,也没有鸡鸣和犬吠。
风很大,但是并不冷。
后来还是李月驰说:“下车吧。”唐蘅睁开眼,眨眨,发现他们身在山顶。这是很高山顶,向下俯瞰,可见溪水蜿蜒,绕过点点村舍和片片农田。
唐蘅环视四周,问:“这是最高山?”
唐蘅看见他额头亮晶晶,出汗。
李月驰跨上摩托,扭头对唐蘅说:“来吧。”
唐蘅挪过去,抬腿,双手扶住李月驰腰。
“坐稳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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