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是想做,”李月驰忽然压低声音,“烟盒里还有两支烟,少抽支换次。”
唐蘅愣愣地问:“换完之后呢?”才两次啊?
李月驰不答,只是
“好。”
李月驰加快手上动作,不到半分钟就把剩下半筐木柴送进灶膛,然后他走到唐蘅身边,把他左臂架在自己肩膀上。
李月驰低头嗅嗅:“去换身衣服。”
唐蘅说:“怎?”
“烧柴味道重。”
唐蘅退出APP,把李月驰手机放到边。他用力揉揉自己太阳穴,然而似乎没什用——那个视频像丛火焰,点燃他脑海中引线,然后嘭地声,炸出许多密密麻麻文字,那是李月驰写给他歌词。
他们都没想到李月驰会写那长歌词。《遮望眼》全曲四分十秒,重复唯有“对潇潇暮雨洒江天,好喜欢被你长发遮望眼”两句,唐蘅想起来,六年前他独自跟着经纪人去北京,独自住在三环边上崭新LOFT,独自吃饭,独自睡觉,常常半夜醒来,攥着手机犹豫要不要给李月驰打电话。他在MP3里循环《遮望眼》,又觉得自己听自己唱歌实在有些古怪,就叫阿豪在武汉录版《遮望眼》发给他,循环没两天,又觉得还是很古怪——那是李月驰写给他歌,好像不该别人来唱。为此,阿豪还在电话里骂他“屁事堆”。
那——那个MP3哪去?他有印象,白色索尼MP3,付丽玲去日本旅游时买给他。他确信那个MP3里存着他唱《遮望眼》。
此外,音信全无还有阿豪。离开武汉之后,他就再也没和阿豪联系过——那个矮个子男孩,和他样是gay。当然失联不只是阿豪,还有很多以前老朋友,玩乐队,开酒吧,开琴行……这些人下落何处?竟像游鱼入海,再无踪迹。
如果他没有到贵州出差,那在他生命里,李月驰将和这些人样,再无踪迹。
“没事。”
李月驰似乎认真思索下,然后说:“也对,你就当抽烟。”
唐蘅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那包中华你不许抽。”
“为什?”
“对嗓子不好。”
如果他信李月驰说“配不上你”,然后和徐主任起回澳门,那在他生命里,李月驰仍会音信全无。
唐蘅起身,踩着拖鞋慢慢挪出房间。他脚心很痛,不知道是不是结痂伤口裂开,但是顾不上这些,他循着点声响穿过堂屋,来到厨房门口。李月驰家厨房不算大,几乎被灶台占满。那灶台是水泥砌成,和地面连成体,表面铺白瓷砖。唐蘅第次见到这样灶台。
李月驰正蹲在灶膛前面,不停往里面添柴。烟味很浓,柴火烧得毕剥作响,唐蘅被熏得咳两声,李月驰这才扭过头,有点惊讶地说:“怎?”
“走走,”唐蘅望向他,“也不能天天躺着。”
“那你等会儿,弄完来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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