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什?”沈识檐坐好,抱着琴问。
几乎是想都没想,孟新堂便说:“第次见面,你弹那首曲子。”
沈识檐略思考几秒,微仰起头:“给小姑娘试琴时候?”
“嗯,那是什曲子?”
“《彝族舞曲》,”沈识檐说着,用右手依次划过四根琴弦,发出分隔四个音,接着,他抬起左手,握住琴轴,大拇指抵在槽里,边拨弦边转动琴轴,孟新堂听到几个拐弯音。很快,沈识檐调好四根弦音:“要听整首吗?”
“早,”沈识檐侧身,摊开手掌,礼貌地向他介绍孟新堂,“这是朋友,来给他妹妹挑琴。”
男生然,起身走出来:“您好,是许言午。”
两人握手,又寒暄几句。
“既然是当作爱好,又是初学者,不建议买太贵琴,”沈识檐指把,“这个就可以。”
许言午将那把样琴拿过来,又从柜台上取指甲。
沈识檐领孟新堂去琴行在条街巷深处,是由繁转静、人迹渐消地方。被大榕树掩着,黑底金字木刻牌匾只露出个小角,看着着实隐蔽。
刚下车,扶着车门沈识檐便就着阳光打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吗?”孟新堂有些奇怪,这路上光是孟新堂看见,他就已经打三个。可前天晚上他明明同沈识檐联系过,确定他并没有临时工作,还特意说句“早些睡”。
“睡晚,可能得四点才睡。”沈识檐拍拍嘴巴,让自己清醒些,“前段时间攒不少电影,昨晚没收住,都看。”
他们出来得还算早,光没有很强,却刚好将沈识檐脸照得清晰。孟新堂收回目光,开玩笑道:“这可不像个养生人会做事情。”
“荣幸之至。”孟新堂笑说。
许言午也靠在旁,静静地等着沈识檐演奏
“红木清水琵琶,很多人第二把琴,比般练习琴好听很多,弹着玩很够用,可以说是把到位。您可以感觉下。”
手上突然被放上把琴,孟新堂托着这从没摸过东西,都不知道应该将它放成个什角度,忽生出种“误入藕花深处”感觉。他淡笑着看向沈识檐,发现对方也在偷笑。
“你来试试?”
“好,你听听。”
许言午递上指甲,沈识檐个个地揭下来,慢慢缠在手指上。这是孟新堂第次见他贴指甲,他动作不算快,但流畅非常,三两句闲谈工夫,便已经贴好那五片。
这回是沈识檐走在前面,他拉开大门站定,另只手顶开眼镜,揉揉微红眼睛,出口回答简洁又独断。
“偶尔放肆,无伤大雅。”
这话个人风格太明显,听得孟新堂声笑。
琴行老板意外地年轻,穿着运动衫,戴着棒球帽,在孟新堂看来,像是个没毕业大学生,而且并不像个跟民乐有关人。他正坐在柜台后听着歌,见他们进来,立马抬抬下巴,打声招呼。
“师兄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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