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这笔钱还是个负担,现在当然好多,不过能为他做也就是这些,出点钱,探望下。托养所这些年都没有涨过价,工资已经翻两倍,这点钱完全不是负担。尽量把切都安排得合情合理,生活、哥哥生活,生活还有无数新鲜有趣事情可做,而他生活只剩下不断地解决问题,吃喝拉撒,处处有求于人、受制于人。他知道为他做切。有那几次,他可能是想表达感谢,及时制止他,什也别说,哼哼都不要。在们家,自从妈妈去世后,就没有人再直白热烈地表露感情,妈妈那种方式跟爸爸和都格格不入。她有个硬皮日记本,记着所有重要日子,哥哥第次笑、第次打疫苗、第次叫妈妈、第颗牙、第次去托儿所……直到他生病,她记忆变得平顺起来,因为再没有什值得纪念日子,每天过得都样。她那些甜美回忆、脆弱柔情,化成日复日唠叨,问他冷不冷、饿不饿、困不困。她觉得是对话,其实大部分是在喃喃自语,哥哥努力地回应她。这份努力,就让她心满意足,同时充满动力,不惜切代价要治好他。和爸爸则像是局外旁观者,看场早就猜到结果电影。经验是,绝不能把结局提前告诉她,她会勃然大怒,认为没有良心。
“你怎知道治不好?你懂什!”她气吁吁地说。
觉得委屈,因为所有人,家里所有亲戚,都是这说。他们认为妈妈是在瞎折腾,爷爷、奶奶、叔叔、姑姑、姥姥、姥爷、舅舅、舅妈,他们营造出种舆论、种心照不宣氛围:哥哥是不会好,得这样怪病,那是命中注定,什大夫医得命?去美国治,更是天方夜谭,得花多少钱?钱打哪儿来?所有年节聚会,妈妈基本都缺席,哥哥刻离不人。人不在,正好议论她,然而她总是知道,闲言碎语越积越多,垒成四面厚重墙,将妈妈汹涌母爱围在中间,无处疏通,只好加倍地发泄到哥哥身上。
寒暑假,不是在奶奶家就是在姥姥家,听肚子各种各样闲话回来,像次吃太饱蛇,得花很久才能消化,漫无头绪疑惑归结起来只有句:“你们为什要生下?”
有时候,觉得跟妈妈并没有熟悉到讨论这种问题程度。是个省心孩子,她对所有人都这说,像是夸奖,又像是逃避。身体好、成绩好,她很放心,心安理得地把所有精力都给哥哥。当然,不会嫉妒他。谁会嫉妒个瘫子呢?
二
春天,方好换个新工作。正式入职之前,她休息个多月,天天迟睡晚起。有天,上班前,她还蜷在被子里,说:“要不你也休几天年假,们出去玩玩。”这个主意不错。吃晚饭时候,们讨论很多地方,西安、上海、凤凰古城,上网查机票和酒店,最后她泄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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