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下午再出来次,搬上搬下,数年如日。妈妈在时候,他时常抱怨几句,觉得她乱花钱在些没用事情上,妈走之后,生活骤然变得简单,再没有人张罗着按摩、熬中药、夜里起来帮哥哥翻身,爸认为夜不翻身根本没关系,“自己睡宿也不动弹呢”。闲下来,他就看电视,足球、篮球、排球、围棋、桥牌,哥哥就跟着他起看,到现在还喜欢。
足球赛告段落,解说员终于平静下来,窗外暮色渐渐沉重。方好发信息告诉,她在附近家咖啡厅,叫不用赶时间,离电影开场时间还早。哥哥吃完块点心,又递给他另块。他很喜欢这种豆沙馅酥皮点心,雪末似面皮落在蓝衬衫前襟上,这件衬衫还是爸爸在银行上班时旧工装。哥哥现在体重跟爸爸去世前差不多,旧衣服他都能穿。小时候他直很瘦,对他最初印象就是个宽大椅子上坐着个细长瘫软男孩,那时候刚刚能扶着轮椅把手站起来,再大点,就像推着玩具车那样推着他在狭小客厅里转圈。现在,轮椅快要盛不下他,双肩已经超出靠背两边,下巴和脖子连成片,混沌着没有分界,黄色皮肉路流向膨起肚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只有两条小腿看起来又细又短,脚上套着双旧灰色毛绒拖鞋……妈妈说法是错——就算哥哥站得起来,也绝对没有高。他今年三十三。
现在,他连单字也很少说,经常“啊啊”地叫,但是他意思明白:这点心好吃。点点头,替他抖落身上碎渣,擦嘴。电视上开始放广告,他用唯能动那只手指指电视,就找来遥控器,个个频道往下拨,转两圈,没有他喜欢体育节目,最后停在个外国野外纪录片上,讲是在北美大湖里钓鱼。他们钓上来鱼大得超出想象,两个人横抱着拍照,鱼嘴上扯开几道长长伤口,血淋淋,半月形鱼鳃微微地翕动。
“这大鲤鱼啊。”说。哥哥发出笑声,他什都明白,“他聪明着呢”,妈经常这说。据她说,哥哥小时候活泼伶俐,教什都学得很快,能背上百首唐诗。说不定这些年他智力也跟着身体退化,他知道饥饱冷热,难受时候会哭,高兴也会笑,能说几个字,但是除此之外,他没受过系统教育,认字很有限,逻辑也不清晰。大多数时候,他想表达意思,只有们家人能懂。
们继续看电视,直到纪录片也结束,开始播放下集预告,还是讲那几个外国人去钓鱼事,有些画面还蛮惊险。大鱼剧烈挣扎,尾巴拍起浪花扑向镜头,水弯弯曲曲地往下流,像,bao雨浇在玻璃窗上。哥哥又傻笑起来。
看看时间,差不多,这点陪伴义务总得尽到。关掉电视,把他保温壶拿过来,放在他腿上,将他轮椅转个方向,推着走出活动室,沿着条灰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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