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革菱形花纹已经模糊不清,陈旧污渍怎用力也擦不掉,有些地方磨损得起皮,长年被哥哥轮椅轧着。妈妈死后,爸爸就不怎在意家里卫生问题,他觉得没必要花
们家老房子高得多、密得多,大城市蔓延触手也渐渐伸到这里来。自从那年把哥哥送进托养所,把家门锁,就没再回来过。
当然也变,长得更高,显得更成熟,身边还多个年轻好看姑娘。她轻快地跳下车,让拉着她手。小区里外停满汽车,个熟人迎面走来,手里拖着个买菜小推车。他先认出来。
他问在哪里上班,跟他解释下工作,又问结婚没有,眼睛往方好身上看,最后问:“你哥哥还在福利院?”他们总以为是福利院,跟很多人解释过,那叫残疾人托养所。福利院不收他这大孤儿。
含糊地应答,然后拉着方好往里走。从前自行车棚拆掉,全改成停车场,院里显得很拥挤。家在靠近大门第栋楼,从卧室窗户可以望见大街,这久没回来,走进熟悉楼道,就觉得也不过是昨天刚刚离开。方好上楼时候,差点被户人家门口堆纸箱绊倒。楼梯显得特别短,几步就跨上层,掏出钥匙,这钥匙直挂在随身钥匙扣上,跟自己住处和办公室抽屉钥匙拴在起。
门打开,屋里静悄悄,切原封未动,仿佛被凝固在块透明琥珀里,们走进来,是打破它。走之前,用几块旧床单把桌椅、沙发、电视机、妈妈电脑、冰箱和洗衣机都盖起来。如今花花绿绿织物上积满灰尘。
按照说好计划,们先动手打扫,把所有床单都揭下来,拿到阳台抖落灰尘,然后折起来放在边,打算丢掉,露出来家具电器,还有那排开裂变色人造革沙发,统统用抹布擦干净。水龙头流很久黄水,终于变得清亮。方好说:“这房子能卖多少钱?”
“不知道。”
如果买家是这附近人,知根知底,肯定会大砍价。这是死过人屋子,邻居们都知道。就在方好现在站位置,马桶旁边,生锈花洒和洗手盆中间,爸爸就倒在那里,死于突发心脏病。这件事详情,直没有告诉方好。
在卫生间接盆清水,端到客厅,四只手都伸进去洗抹布,然后把房子所有表面和边角都擦抹干净。爬上窗台去擦玻璃,她也要来,像小时候在班级里做值日似,个擦外面,个擦里面,她叫小心着别摔下去。们用掉很多从衣柜顶上拿下来旧报纸。爸爸喜欢把看过报纸都留起来,可以卖废品。
最后步是拖地,墩布在水桶里浸湿,再拧干。家铺还是很久之前流行地板革,方好都不认得,问地上铺是什东西。说,这是三十年前装修,当时算很高级,大部分人家还是水泥地呢。妈妈辞职之前,也有份不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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