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像讨论部小说情节那样,讨论如何向警方解释整件事,像中学生在讨论道题解法。们俩都没读过什推理小说,所有规划都是出于对未知恐惧,想要尽快摆脱麻烦,回到珍贵无比平静生活中去。
“你会替做证吗?”艾琳说。
“做什证?”
“他是自己摔倒。”艾琳说,“有人看见你进来吗?”
不知道为什,觉得胃里阵冰凉。地板上有水,可能是害他滑倒原因,问题是平白无故哪儿来这多水?然后,留意到只白色透明冷水壶横着倒在地上,像是从什地方摔下来。也许是他摔倒时候撞到茶几,水壶掉下来。在尸体——甚至不确定那真是尸体——旁边,红色血和白开水蜿蜒到处。
也许是因为地上有水,他才滑倒。水壶到底是什时候,被谁不小心翻倒?
抬起脸望着。
走过去,绕过翻倒家具,散落笔、纸张、卷画布、泼洒颜料,朝地上躺着人走过去。他脸部朝上,眼睛睁着,血从脑后渗出来,湿整块地砖。任何人看到这张脸,都会毫不怀疑地判断此人已死。
“他喝多,对动手动脚。”艾琳干巴巴地又重复遍,好像不会说别话。
没问她,为什说好不再打工,又来冬哥家里。有些问题最好就悬在那里,永远别问,像风干腊肉似,挂上百年。
她曾经说过,有些家伙,画画不过是个幌子。直以为,她既然有这样洞察,也应该知道如何自保,避开风险。事实证明,错,在表面上超出年龄成熟之下,她仍然是个不知所措小女孩。
“不知道。”说,“应该没人,这儿没人认识。”
她不想报警,想。出于什原因,时还难以总结,也许因为怕事,因为恐惧,和她在北京都是孤零零,无依无靠,谁也不想惹事。她想不留痕迹地全身而退。
“你能替做证吗?”她用同样语气,又重复遍。
“要做什证?”说,心里想却是,他自己摔,需要替你做什证呢?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走到沙发边上,差点就坐下来,好在及时站稳。从这个角度看,冬哥倒下姿势很不自然:仰面朝天,只手横在躯干上——不能说是胸、腹或者别什部位,就是躯干,人死,只能用最干巴巴词汇去指代它。空调还在呜咽着,吹出强劲冷风。十月,今天热得反常。
“们得报警。”说,“万他还有救呢。”
“会被抓起来吗?”艾琳说,声音虚飘得像个游魂,仿佛死是她,“妈怎办?”
“他自己摔,跟你没关系。”说,嗓子干燥,不像自己声音,“得报警,叫救护车,万他还活着呢。”
艾琳沉默不语,披着长袍站在边,像张被用力揉过白纸。意识到她里边还没穿衣服。
“报警吧。”说,“咱们处理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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